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相邻推荐:在废土当幼崽园园长,被雄竞了? 卷崽穿到反派幼年期[快穿] 重生后成为最狂女帝 魔尊她拒绝毛茸茸攻略 何处不相思 遇鬼后我被团宠了 选秀综艺,但C位控场 神霄箓 中式女鬼进入西方鬼怪学院 [娱乐圈]人声鼎沸时 脸盲在木叶和暗部谈恋爱 呜呜都是我自愿吃的 崔汐桃的暗恋 将军家的小娘子 神印:白月光重生后,娇养魔神皇 温热如河 炮灰女配被迫换亲,疯批权臣强宠 心肝宠 首辅肥妻有空间 逆袭兽世,五个兽夫哭着求原谅 第一天骄苏月夕、主角: 秦方 苏如是、秦时记事秦时姬衡
李兰钧除夕当日夜奔回南园的事,园中翌日方才渐渐传开,大家伙收了新岁的喜悦,又变得沉默起来。
天未破晓,叶莲就由辛夷引着熟悉北院,她们要赶在李兰钧晨起更衣前去寝居候着,所以不得不顶着早寒天游园。
“你如今虽不管北院事宜,却也算个大丫鬟,所以平日少爷无差遣时,也得跟着去身边伺候。”
辛夷转过一重廊道,清晨的雾气带着露水沉甸甸地聚在屋舍之间,青瓦檐下点滴朝露,除花叶雨雪簌簌之音,四周一片静谧。
叶莲颔首称是。
她的叮嘱还未停止,物品摆放、侍女管理、主人喜好……每走一步都有一句规矩,可见北院和厨房分别之大,其规矩也冗长复杂。
“少爷喝茶,不喝陈茶,不喝末茶,只喝每年头批进的新茶……食果子,不食过酸,不食带涩味的,会染色的须剥好由贴身丫鬟喂食,不得让少爷用手碰着……”
叶莲垂目作洗耳恭听状,可要记下的多如盐粒,真正听进心里的只在少数。
她额角因紧张沁出薄汗,辛夷仍在不断地叙讲着,关于伺候李兰钧的规矩只多不少,或许在更衣前都未能全数讲完。
“……书房切忌举止过多,须寸步寸行,缄口慎言,不得佩香味浓重的香囊,有体味者禁入,要事先通传……”
一列侍女从后轻移莲步,在辛夷身边站定,为首的林檎福福身,不给叶莲半个眼神,对辛夷道:“有些规矩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熟记的,不如先让她跟着去侍奉,自个参悟岂不更好?”
辛夷仰头看看天色,天边褪去淡墨换上阴沉灰白,她预感不久便要落雪,于是点点头,“成吧,余下的我改日再说。”
“莲儿,你站在林檎身边,跟着我走。”
林檎身边的侍女让出一个空位,叶莲顺势补上去,半分不敢耽搁。
她未顺清楚那些规矩,现下就得跟着去侍奉更衣,叶莲行在队列中,身边无人照应,心里格外忐忑。
林檎早早表态与她不和,辛夷则不冷不热说不上好坏,北院其余人听从她们差遣,她要找个伴儿说说话怕是都难。
整个北院她能说上话的,除了冬青,竟只剩李兰钧这个刁钻主子……
她们行至寝居门口,与守门丫鬟打了照面才推门进去,晨起露重,待她们走进,末尾的丫鬟立即关上门,不给寒气入内的机会。
屏风后,李兰钧坐在床榻中,墨发如瀑般倾洒在锦被上,里衣下的身段清瘦如昨,他惺忪地掀开被子,脚尖未点地便有丫鬟迅疾给他穿上长靴。
叶莲躬身绕过屏风入内时,他正坐在床沿由着丫鬟给他打理鞋袜。
“少爷。”
辛夷简单行了礼,道。
李兰钧头也不抬,懒懒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偏偏头示意她们站在床旁。
两个丫鬟合力抬来一方木架,放稳后端着铜盆的丫鬟将盆置在架上,提着水壶的丫鬟一前一后走上去,为盆中添置冷热水,直至水温适宜。
穿鞋袜的丫鬟正套鞋到一半,李兰钧腿脚忽地一缩,嘴里吐出“啧”的轻声,他本就阴郁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室内一众丫鬟听他烦躁的声音,收拾布置的动作统一顿了一下,又立马回归原状。
叶莲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他皱眉低头看着脚踝,试着动了动,只一下便立即止住。跪在他面前的丫鬟僵直身子,半分不敢多动。
屏息凝神之际,李兰钧伸出脚,一脚把跪着的丫鬟踹倒在地,那丫鬟受力摔在地上,手臂碰翻放在木架旁的水壶。
“砰——”
水壶被她一手打翻,半壶水顷刻间洒落在地,寝居的地全被着棉纱地毯,水洒在地毯上,一会儿就打湿浸染大片。
李兰钧未置一词,幽幽将目光移到叶莲身上,他早就看见这小丫鬟了,本来早起烦躁无意搭理她,这会儿脚腕却提醒他该找谁发泄。
“莲儿。”
他一边看她,一边出声道。
叶莲顿感毛骨悚然,方才余光见李兰钧看过来,果不其然是要修理她。
可他昨夜的伤实属自找,赖在她头上算什么?
算她倒霉。
叶莲认命般在心里自问自答,嘴上也答应得勤快:“奴婢在。”
她麻溜地走到李兰钧面前,经过跌倒的丫鬟时,她正艰难爬起来跟着侍从出门领罚。
“把我的鞋袜脱了。”
李兰钧抬起脚,气势汹汹地伸到她面前。
叶莲依着他的动作跪下,轻手轻脚地给他褪去鞋袜,她取下没套入脚半截的长靴,又战战兢兢地开始解开他的足衣。
足衣松解,挂在李兰钧脚腕处,露出一截白净修长的小腿,叶莲轻轻将足衣脱下,托着他的脚底让他有落足之处。
“仔细瞧瞧。”李兰钧用命令的口吻道。
叶莲听话地开始查看他的腿脚,脚踝处果然有一块淤青,周围泛青,中间沉着紫黑的色斑。
这处伤旁人不知,叶莲却清楚得很,昨夜他倒在自己怀中,竟然真的受了伤,不过这点淤青……
叶莲后脑勺突突地疼,她身上没一块好肉,正面砸在地上的皮肤都青紫大片,关节处也损伤不轻。
李兰钧见叶莲端着他的脚没反应,愠怒道:“我这儿——撞出如此大一块淤青!”
他指着那块指甲盖大的淤青,虚空着点了点。
叶莲万分不想他说出昨夜他们在一块的事,赶紧挽救道:“少爷,奴婢这就去请府医。”
“什么医都不管用,我这伤起码得疼几日,你说,该如何?”
李兰钧全然不吃她的引话,揪着她昨夜的事不放。
叶莲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脑后还肿着一块包,此刻里外同声,嗡嗡地折磨她。
她顶着一头包回:“奴婢、奴婢去取伤药给少爷按脚……”
李兰钧本要纠缠一会儿,听她说帮他揉脚,又将斥责吞回肚子里:“哦,成。”
见叶莲没反应,李兰钧将脚从她手心抽出,不轻不重地推推她的肩,“愣着做什么?快去!”
叶莲被他用脚尖搡了一下,赶紧爬起来颔首欲退下取药。
“去哪儿呢?”李兰钧在她身后发话,“伤药在屉子里。”
叶莲于是晕头转向地转身去抽屉里拿药。
南园家大业大,连寝居的抽屉都不嫌多似的,满满排排几列,丁点标记都不做,压根分不清这那。
她站在好似比天高的柜屉前,仰头看完低头看。
李兰钧不知刻意无意,竟半声不发,任由她自己找。叶莲没听见李兰钧的指示,只好从最底下第一个抽屉开起,一个个往后找。
“辛夷,你也是个不动脑子的?”
还没翻找几个屉子,李兰钧就不耐地开口了。
他这句是为着北院下人的那揽子私事打个开头,这些个东西如今本事大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脚上空落落的,叶莲走时也不知给他把足衣套上,现在寒意从脚尖往上冒,本就冰凉的足更是无一点回温的意思。
辛夷被他一点,才赶紧走到他面前,俯身跪下替他笼上足衣长靴。
李兰钧余光见叶莲将头埋在抽屉里翻找,递给辛夷一个眼神,可她正将重心放在鞋袜上,没感觉自己会错了意。
“这套上了,待会儿药油拿上来是抹在靴上……还是足衣上呢。”他冷声道,全无询问的语气。
辛夷穿靴的手指一顿,脱下靴子跪地磕头:“少爷,奴婢蠢笨!”
“找了半天,还没找到?”
李兰钧无心搭理她,偏过头对叶莲说道。
叶莲找得焦头烂额,忽然被他这一问,身子全凭内心惊惧猛地一抖——恰巧李兰钧尽收眼底。
“还未……”叶莲虚弱地回,手下抖个不停。
她并非没找到,方才打开抽屉,发现里面全是药瓶,可惜伤药近在眼前,这一屉子的药瓶,即使上面写了字她也一个不认识,所以只能一瓶一瓶打开查看。
终于,她拿起最后一只陶瓶,拧开木塞里面是气味独特的液体,与她以往擦的伤药并于区别。
“少爷,奴婢找到了……”叶莲攥着药瓶快步走到李兰钧面前,伏在地上交差。
李兰钧脑中不断浮现她一惊一乍的可怜样,见她老实巴交地跪着,双手献宝似的托着那土陶药瓶,颇觉她的麻雀胆子越发有趣。
“喏,擦吧。”他用鼻头看人,略过辛夷跟叶莲说话。
辛夷知趣地退到一边,给叶莲这个红人挪窝。
叶莲感觉十几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李兰钧明目张胆的偏心叫她惹了一身仇恶,她顶着不知多少眼刀走到李兰钧眼前跪下,小心翼翼地在手心抹开药油。
李兰钧平日刁钻刻薄成了习惯,竟也敏锐地察觉到屋里这些丫鬟的变化,他自然晓得贬了辛夷抬了莲儿的后果,不过他还想让这矛盾囤积一会儿,待适宜时机再收拾她们。
莲儿这诡计多端的小丫鬟,让她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他该为自己的伤讨个公道。李兰钧心里下好了盘算,见叶莲搓暖了手往他脚上贴,温热的手心带着药油覆上他冰冷的脚踝,力道十分老练,多一分少一分都可以叫他嚷嚷半晌,偏偏半分不差。
果然诡计多端,连这种近身的活都学得炉火纯青!
李兰钧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专心专意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