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前一晚折腾了许久,没睡够觉又去读取记忆,岑旷是真的感到累了。退出精神世界后,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了好久的神,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什么小虫子在耳朵里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响声。
叶空山进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但还是懒得睁开眼睛。只听见叶空山的脚步挪到了她身后,然后一双大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真没想到叶空山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居然还会按摩头部的手法,而且按得还很舒服。她发出一声满意的哼哼,只觉得全身松弛,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不知不觉竟然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甚至于连第一时间向叶空山汇报先前记忆片段中的重要发现都忘了。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但是睡得很沉,醒来时岑旷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畅。扭头一看,叶空山正坐在用来堆放各种纸张的会议桌旁,啃着鸡爪子,喝着酒。这个穷鬼往常喝酒大多配花生米,赶上刚发薪水的日子或者刚刚骗到钱的日子才会买上半只烧鸡,现在在公馆里公费胡吃海喝,当真是快意无比。
岑旷没料到自己会睡着,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来,叶空山替她盖上的毯子滑落到了地上。弯腰捡毯子的时候,叶空山嘴里嚼着肉,含含混混地开口说:“我老哥找到了那个女人。”
“你说……找到了,意思就是还没有抓住?”岑旷听出了话里的含义。
叶空山把啃光了的鸡骨头往桌上一扔:“不只她一个,身边还带了两个同伙,都是功底深厚的秘术师。好在我老哥也是有备而去,带了不少能打架的,所以虽然没能捉到人,自己也没有再受伤,手下也没死人。”
手下也没死人,意思就是说还是有损伤,岑旷想。叶空山接着说:“虽然没能抓到人,倒还是有些收获。对方寡不敌众,匆匆而逃,他们在敌人临时落脚的地方找到了一些东西,已经安排人去鉴别了,很有可能是和他们的组织有关联的信物。”
“所以这并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岑旷说,“在我的印象里,一个案子一旦和什么帮会结社扯上关系,就会很麻烦。而且这三个人竟然都是秘术师,那就更危险了。”
“还好,这次不是我们俩孤军奋战,有什么危险都可以让别人来挡。作为两个小角色,我们躲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叶空山笑得贼兮兮的。
岑旷觉得此言大为不妥,正想驳斥他,“别人”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放心吧,至少我从来做不出让小角色挡危险的事情。岑小姐,我指的不是你。”
“放心吧,对于你们兄弟俩的感情,我早就习惯成自然了。”岑旷喃喃地说。被这相亲相爱的两兄弟这么一打岔,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哎呀!我把要紧的事情给忘了!”
她赶忙把在记忆世界中见到的场景讲了一遍:“所以说,镇远侯和茧之间果然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他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那个茧!只不过,既然那个男人能把自己变成茧,能把其他人变成怪物,他的外形和年龄说不定也是可以改变的,比如说当他从茧壳里‘孵化’出来的时候,或许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了,我即便是记住了那个相貌,也许还是用处不大。但是……但是,还是请叶大人招一个画像师来吧。虽然过了好几十年,他还维持着那个样貌的可能性很小,也总不能就轻易扔掉这条线索。”
“孺子可教。”叶空山再次捋起了他不存在的胡须,“办案子就是要要有这种觉悟,最微末的希望也不能随意放过。”
叶寒秋难得地没有讥刺叶空山:“对,无论如何,还是要保留下那个人的画像。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随便放弃。”
于是岑旷很努力地向画像师描述了黑瘦男人的长相。这个过程十分艰巨,甚至让她恨不能教会画师读心术、然后让对方来直接读取自己的记忆。好在这位画师很有耐心,几经调整之后,最终得出了一个差不离的结果。
折腾完画像之后,叶寒秋又带来了另外一个重要的进展。
“我用飞鸽传书联系了天启城的邪物司。”叶寒秋说,“他们刚刚回复了我关于殁的一些资料。你们看看吧。”
邪物司直属于刑部,专门调查处理各种超出常规的疑难案件,也搜集九州各地与邪教有关的信息。邪教蛊惑人心,谋财害命,一向是历代朝廷重点防范的对象。既然叶寒秋直接拜托了他们,那一定能得到比较详尽的解说。
岑旷展开纸页读起来。邪物司在这短短几天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了不少的信息,按照他们的说法,殁神话虽然在雷州流传已久,但更多的只是作为一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存在。它固然对于普通愚民有着一些恐吓的作用,但却从来没有人借着殁的名头去敛财,或者说得精确一些,大规模敛财,毕竟如果有个把人借此骗点小钱,那是很难留下记录的。
这一点就和历史上那些著名的邪教不大一样了。类似净魔宗和天童教那样比较有影响力的邪教,往往会从某个胡编乱造的虚假传说开始,慢慢形成较大的规模,教众数目庞大,积聚的财富也十分可观。但殁却始终停留在传说本身,就好像是东陆流传的那些鬼故事,最大的作用是止小儿夜啼。
不过,邪物司毕竟是专门研究各种奇谈怪物的,还是挖掘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发现,虽然数目稀少,但是殁却实实在在地拥有着一些真正的信徒。这些信徒不求财不骗色,不向权贵兜售自己也不向普通民众宣传自己,而是始终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活动,希望能够迎来殁复苏并向星母复仇的时刻。
而且这样的数目稀少,似乎也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在一些比较久远的、可信度不能确定的记载中,声称殁曾经在雷州展现过所谓“神迹”,因而短暂吸引了大量的信徒。但同时,也正因为这样的“神迹”太过骇人,雷州的掌权者们开始极力剿杀,最终导致了对殁的信仰活动只能转到地下。
而这些神迹,其核心内容正是那些畸形的异化怪物。在一些模模糊糊、语焉不详的记录里,不同的记录者都提到了,在雷州的某个区域,曾经有许多人亲眼目睹了“殁的使者降临”,并因此坚定地成为这位邪神的追随者。当然了,同样的,雷州的国主、领主、夫环们也会竭力掩盖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茧存在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得多。”岑旷说,“他是从头到尾就是同一个人呢,还是每次破茧而出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呢?”
“对于这种怪物来说,是不是同一人,并不重要。”叶空山说着,拿起了一页纸,“倒是这段记述,正好能和你看到的记忆对照起来。”
岑旷看了一眼,叫出声来:“‘神迹’发生在雷州北部的龙绥湖!那不就是我看到的那段记忆吗?”
这下子两条线索可以合拢了,岑旷很是兴奋。虽然这些古老的记载经过了不知多少轮的删改、抹杀和掩盖,但还是可以肯定,在那座位于雷州北部的龙绥湖畔,曾经某一天有很多人亲眼见到如同殁展现神力一般——不同种族生灵的恐怖异化。镇远侯也得到了这条线索,但他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龙绥湖,所以只能在想象中重构当时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且在无意识中用中州的晶岚湖来替代了龙绥湖的真容。镇远侯应该是意识到了,龙绥湖畔的那段历史,极有可能就是茧在九州大地上的第一次现身。
“我已经第一时间派人传书给雷州,让他们迅速查清龙绥湖的详情,尤其是地理位置。”叶寒秋说,“除了这些之外,邪物司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有点意外的消息,可惜用处不大。”
“什么消息?”岑旷问。
“殁的忠实信徒在东陆是非常罕见的,但是经过他们清查卷宗,发现南淮城的监狱里恰好关着一个,那和当年发生在南淮的一桩旧案有关。”叶寒秋说。
岑旷大喜过望:“太好了!如果能抓紧提审他的话,也许就能找出殁的传说和真实存在的茧之间的联系了!”
“所以我跟你说这个消息用处不大。”叶寒秋说,“那个人在牢里关了超过三十年,虽然生命力足够顽强,这会儿也已经离死不远了。邪物司虽然第一时间知会南淮城把这个人从监狱里弄了出来,又找了大夫给他治疗,但他身体太过虚弱,神智已经迷糊,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岑旷大失所望,但过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他还能多活几天?”
“刑部在这方面的手段多得很,假如只是要让一个人不断气,让他再多活半个月一个月大概都不难。”
“那我现在就动身去南淮!”岑旷大声说,“既然他不能回话,我就自己从他的脑子里读出来!”
“你最近连续使用读心术,如果再要长途奔波,我怕出什么岔子。”叶空山说着,望向叶寒秋,“有没有可能把那个人运到青石城来?”
叶寒秋摇摇头:“那个囚犯的身体虚弱已极,只怕上路就会死。即便不死,运送他也要很小心,路上会走得极慢,难免生出变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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