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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让人请了太医过去。”

刚与大臣议完事的萧睿听到冯彰的话立即抬头，“舒婕妤哪里不舒服？”

“奴婢不知，李太医赶过去了，奴婢赶紧来禀告皇上。”

舒婕妤怀着身孕，在宫门前皇太后又提出将元启送给别人抚养，萧睿担心，放下手上在做的事起身吩咐：“备辇，去长乐宫。”

到了依兰轩，萧睿大步入内，宫人们慌忙跪地行礼。

“奴婢拜见皇上……”

靠在床上的姜姝瑶作势要下床，被萧睿拦下，“你别动。”

“臣参见皇上。”为姜姝瑶诊完脉的李太医行礼。

“起来吧，舒婕妤怎么样了？”

“回皇上，舒婕妤动了胎气，是心中郁结，劳神所致。臣开几副保胎药，但心病还须心药医，吃药不如让舒婕妤放松心情。”

“行，你下去开药吧。”

“臣告退。”

萧睿坐下，看着姜姝瑶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几个时辰前见到的她明明还是面色红润，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竟憔悴成这样。

“是因为元启的事？”

姜姝瑶点头，“妾不让他们请太医，还是惊动了皇上。”

“身体不舒服就该请太医，这一点他们做得没错。朕本想晚上再来看你，你一向心思通透，怎么也胡思乱想起来了？”

“妾忍不住不想，”姜姝瑶鼻子一酸，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如果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就要让妾跟元启母子分离，妾会觉得对不起元启。要是将来元启懂事了，知道因为有了阿弟或小妹，才将他送去给别人抚养，他会不会埋怨妾护不住他？”

“万一他误会妾有了别的孩子就不要他了，他会不会恨妾？再连带着不喜欢他的阿弟或小妹。妾只要一想到这些，妾就心口疼……”

眼眶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轻轻一眨眼，豆大的泪水便从眼眶中流下来。

萧睿看得最多的是她各种笑容，很少见她落泪，印象中这应该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第一次还是她入宫那年被元晟所伤，以为自己容貌被毁，担心他以后不会再见她。

一晃三年过去，现在她即将为他生下第二个孩子。

萧睿心生感慨，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声音里有他也不曾察觉的柔软。

“太医刚还叮嘱，让你心情放松，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姜姝瑶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抽噎道：“皇上会把元启从妾身边带走，交给其他人抚养吗？”

此事萧睿也在犹豫，皇太后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如今有孕在身，照顾元启确实会让她分神，但突然要把他们母子分开，两个人肯定都会伤心难过。

尤其听了她方才那些话，他不能想象如今讨人喜欢的元启日后会跟她的生母反目成仇。

注意到萧睿的犹豫不决，姜姝瑶心一沉，继续说道：“皇上要把元启交给谁抚养？贤妃娘娘有亲生儿子，不可能像对大皇子一样对元启，元启虽小，别人是不是真心对他，他是能感觉到的。”

“淑妃娘娘没有养育过孩子，对很多这方面的事不了解。贤妃娘娘有句话很对，抚养孩子需要有耐心，妾不认为淑妃娘娘会对旁人所生的孩子有足够的耐心。”

“皇后娘娘仁善，又是一宫之主，按理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一旦皇后娘娘为皇上生下嫡出的皇子，元启的处境就会变得尴尬，日后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姜姝瑶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触到了萧睿的底线。他自己经历过兄弟阋墙，不想他的儿子们将来也为了那个位置斗得六亲不认你死我活。

“正如你所言，元启交给谁抚养都不如在你身边，你放心，朕会想办法说服太后，不会让你们母子分开。”

姜姝瑶闻言一喜，“谢皇上！”

萧睿看到她终于露出笑意，哭过之后的笑颜让人痛惜。萧睿的手覆在她手上，“你得答应朕，不许再为此事伤神，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好。”

姜姝瑶痛快点头，“只要元启还能留在妾身边，妾就什么都不担心了，会养好身子，不影响到腹中孩子。”

“你能这样想，朕也就放心了。”

萧睿离开后，如英三人围上来，脸上都带着喜色。

“主子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让皇上决定不将殿下带离您身边。”花楹对姜姝瑶充满崇拜。

姜姝瑶笑着摇头，“你觉着简单，其实这些话是我反复思量多遍的。”

“主子，您身子没事吧，可还有什么不舒服？”枝意关心姜姝瑶的身体。

“我没事，李太医说得夸张了些，我不会真拿孩子冒险。”

如英温声道：“主子也别逞强，太医开的药还是要吃的，连奴婢们都提心吊胆，更何况是主子，主子也一定忧心坏了。好在皇上发话了，主子就安心等消息吧。”

“嗯，希望皇上能顺利说服皇太后。”

皇上跟皇太后的关系也十分微妙，近了不行，远了更不行。皇太后说出来的话，皇上要是不照办就是不顺，两人之前已经因为好几件事发生矛盾，这回也不知道皇上会用什么办法解决。

姜姝瑶不担心，皇上既已亲口许诺，就不会食言。

萧睿第二日下了早朝来到寿康宫。

“皇帝决定好把二皇子交给谁抚养了？”皇太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准备听结果。

“朕仔细考虑过，元启还是留在舒婕妤身边教养最好。”

皇太后面色陡然一变，“哀家昨日的话，皇帝是没有听进去吗？”

“朕岂敢不听母后的话，母后所顾虑的无非是舒婕妤月份大了以后不能照顾好元启，也怕元启不小心冲撞了舒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都好办，朕会多加几个人在元启身边，既能照顾好他，又能看着他不让他冲撞舒婕妤。”

萧睿微微一顿，“至于母后说的舒婕妤品级不够，将皇子养在身边不合规矩，这就更好办了，朕即日起晋升她的位份，封她为昭容，便合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