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相邻推荐:落兰图 天命由谁定 文朔古诗词集 问山河 胎胎多子,我靠生子修炼成神 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雪花纷飞的夜 神谕残响 境由心造短篇小说集 戏说三世之龙遨游 渣雌太会撩,五个凶兽沦陷超粘人 犬夜叉之无上王者 武动大宋 恰春归 破产后,召唤皇帝们给我打工暴富 换嫁残废军官?靠万人嫌系统暴富 女剑仙的成长之路 大一实习,你跑去国外当雇佣兵? 从试药女到医道女王:银针当剑使 山海云渡 第一天骄苏月夕、主角: 秦方 苏如是、秦时记事秦时姬衡
”
裴辙执棋的手悬在半空。
郁澜立在垂丝海棠下,鹅绒裙摆沾着几点墨痕,额间梅花钿被日头照得泛金。
“四姑娘要为个丫鬟说情?”裴辙落下黑子,棋盘发出清脆响声。
他看见郁澜耳垂上的珍珠坠晃了晃,像塞外夜巡时偶然瞥见的星子。
郁澜屈膝行礼。
“我那有几锭上好的金箔墨,二公子若不嫌弃……”郁澜话音未落,忽见裴辙起身逼近。
他玄色劲装带着马革气息,指节处陈年箭茧擦过她掌心。
“四姑娘觉得裴某是苛责之人?”裴辙从袖中掏出半截断箭。
郁澜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亭柱。这距离太近,近得能看清裴辙衣领处银线绣的狻猊图腾——端王府二公子在漠北的诨号,就叫“玉面狻猊”。
裴辙忽然轻笑,将断箭插回郁澜箭囊:“墨不必赔,倒是四姑娘因此欠我个人情了。”
“我……”郁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不愿欠别人的所谓人情,况且还是无缘无故的。
彼此沉默无言。
暮色四合时,郁澜忍不住起身告辞。
她指尖拂过石桌上的竹纹,轻声道:“今日之事,还望裴二公子莫向世子提及。”
裴辙将茶盏放回青玉托盘:“姑娘放心。”
郁澜走出凉亭三步又回头。暮春的晚风卷着芍药香扑进亭中,裴辙玄色衣袍上银线绣的云纹忽明忽暗。
前世她嫁入端王府七年,与这位小叔不过点头之交,倒不知他这般好相与。
“姑娘还有事?”裴辙抬眼,正撞见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忽然想起…”郁澜指尖绕着帕子上的流苏,“若当年祖母为我相看的是二…”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她自嘲地摇摇头,快步消失在月洞门外。
裴辙望着石凳上遗落的香囊,伸手欲拾又顿住。
那缕清甜似三月杏花初绽,混着药香缠上他指尖。
他率军出征那日,在城楼瞥见送行的女眷中也有这般香气。
如意苑内药气熏人。
裴戬赤着上身靠在紫檀榻上,烛火将那道狰狞伤口照得愈发可怖。
纱布渗出的血迹已呈暗红,像雪地里落了一枝残梅。
“大哥不该瞒着伤赶回来的。”裴辙接过小厮手中的金疮药,“圣上若知你遇刺,定心疼不已!”
“六殿下巴不得我伤重不治。”裴戬嗤笑一声,任药粉撒在伤口,“桑首辅的罪证藏在兰陵,偏要这时候让我去查,真当端王府是他手里的刀?”
裴辙用银剪绞断纱布:“三皇子近日频频出入太傅府,六殿下怕是坐不住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寒意。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今日去潇湘馆可探到什么?”裴戬闻到一股女人身上独有的脂粉香味,突然笑着发问。
“什么潇湘馆?”裴辙系绷带的手一滞:“我整日都在府中陪霖儿放纸鸢,大哥莫不是烧糊涂了?”
裴戬目光落在他腰间新换的蟠螭玉扣上,那处原本缀着母亲给的平安结。
他想起方才侍女说郁四姑娘来过,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听说郁家老夫人又往顾府递帖子了。自从我拒了郁四姑娘,她转头就去相看顾辞。”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裴辙却听出弦外之音。
这是在暗里点他,郁四并非良配!
他垂眸,掩住眼底冷意:“母亲今日还催我成亲。”
话头转到此处,前来请安的裴霆正好带着儿子跨进门。
七岁的裴旭像只小豹子窜到榻前:“大伯的伤,看着比阿爹上次中箭还吓人!”
“浑说什么!”裴霆蒲扇似的手掌拍在儿子后颈,“军营里野惯了,回头让你娘好好教规矩。”
裴二夫人带着食盒进来就听见这话,瞪了他一眼:“旭儿这是心疼大伯。”
说着打开描金漆盒,杏仁酪的甜香冲淡了满室药味。
“辙儿方才说起亲事…”裴二夫人将青瓷碗递给裴戬,转头看向儿子,“你若有中意的姑娘,只要家世清白,尽管提出来,为娘替你登门下聘!”
裴辙摩挲着腰间玉扣,眼前闪过郁澜那片水青色裙角。
“儿子确有属意之人。”他忽然开口,惊得裴霆呛了满口茶。
裴二夫人眼睛发亮:“可是今日来赴宴的贵女?是温尚书的千金还是……”
“母亲。”裴戬突然打断,“六殿下前日问起西郊大营的布防,三弟明日随我去兵部走一趟。”
话题硬生生转开,裴二夫人看着裴戬苍白的脸色,终究没再追问。
待众人散去,裴戬望着窗外暴雨突然道:“郁家女不是良配。”
裴辙正欲吹熄烛台,闻言手指微颤。
灯花“啪”地爆开,在墙上投出巨大阴影。
“大哥说什么?”
“我说…”裴戬伤口疼得吸气,“你既捡了人家香囊,总该找个机会还回去。”
惊雷劈开夜幕,照亮裴辙瞬间绷紧的下颌。
……
暮色漫过晋国公府飞檐时,郁澜捧着准备送给裴辙的金箔墨穿过垂花门。
香炉里腾起的青烟缠着她月白色裙角,在游廊拐角处险些撞上满面春风的郁夫人。
“澜儿来得正好。”郁夫人捻着青玉佛珠笑道:“你外祖母从扬州来信,夸你上回抄的《妙法莲华经》字迹工整,特地将朱雀街两间绸缎庄记在你名下。”
郁澜眼底刚漫上喜色,就见母亲指尖轻叩紫檀案几:“待你日后成婚,这些产业自会添进嫁妆单子。对了,你在端王府没人为难你吧?”
窗外蝉鸣陡然刺耳,她攥着袖口金丝滚边转了话头:“今日去端王府,裴家姑娘虽有些小性子,倒不曾为难女儿。”
次日辰时,悦文坊楠木匾额下飘着新墨香。
郁澜抚过书架间斑驳的日影,听得掌柜压低嗓音:“尹姑娘在兰字号房候着。”
青砖密道内的油灯忽明忽暗,郁澜跟着引路掌柜转过第七道弯时,眼前豁然开阔。
三丈见方的石室四角摆着青铜雕花灯台,尹佳慧正跪坐在紫檀木案前煮茶,袅袅雾气模糊了她眉间朱砂痣。
“尹姐姐这暗室比外头的书阁还雅致。”郁澜笑着迎上去,袖中锦帕裹着的药方带着体温,轻轻落在茶案上。
尹佳慧用银镊子夹起药方细看:“红颜醉的方子?听说岭南有位药婆用这方子治好了刺史夫人脸上的毒疮。”
她突然将药方按在案上,羊脂玉镇纸压住边角:“可京中贵妇谁敢往脸上试来历不明的东西?”
“所以得借东风。”郁澜指尖蘸着茶水在案面勾画:“端王妃上月生辰宴,三十八位诰命夫人争着献绣品。若能让王妃说这药丸好用…”
“你疯了!”尹佳慧手中的茶匙撞得青瓷碗叮当响:“端王妃最忌讳与武将世家牵扯,去年礼部尚书夫人不过收了护国公府两匹蜀锦,转头就被王妃在赏菊宴上当众讽作‘攀墙凌霄花’。”
郁澜将茶碗推回尹佳慧手边:“若是许家姑娘献的药丸呢?王妃最疼这个外甥女,上月还特意请尚宫局嬷嬷教她点茶。”
她望着墙上《百草经》挂画轻笑:“这方子做成蜜丸,取名九华玉露,装在掐丝珐琅盒里。等王妃赏花时故意让许姐姐抹在腕上,效果立竿见影。”
“你连气味都算计好了?”尹佳慧掀开药方最后两页,看到“白檀、龙脑”等香料配比,突然起身从多宝阁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