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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摇头。恭王正笨拙地挥动扫把，却把积雪扫得到处都是，明澈的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雪花。

“行了，别扫了。”她出声制止，“你看把明澈都糊成什么样了。”

“师姐！”明澈如见救星，连忙跑到秦玉兰身边。

恭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杰作”，讪讪地放下扫把，小跑到秦玉兰身边：“问心神医，本王今天总算懂得打扫了！”

“是吗？”秦玉兰扫了眼地上的积水和泥泞，嘴角微扬，“那明澈教得不错，你该给他些拜师费。”

明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恭王虽然知道秦玉兰是在戏弄他，却还是痛快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明澈：“这是给小师父的学费。”

夜幕降临，秦玉兰在佛堂内点燃安魂香。袅袅青烟升起，四十七个冤魂渐渐显现。她们疯狂地吸食着香气，面目狰狞，怨气缠绕。这些年轻女子生前惨遭毒手，死后怨气难消，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感受到佛堂内阴冷的气息。

秦玉兰将灵瑶从封魂袋中放了出来。

冤魂们一见到灵瑶，立刻红了眼睛。她们蜂拥而上，撕扯着灵瑶的衣裳和头发。有的掐她的脖子，有的抓她的脸，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灵瑶却毫不在意地盘腿坐着：“来啊，尽管撒气。反正我也该死。”

秦玉兰冷眼看着这一幕，从袖中取出一本静心咒，扔给灵瑶：“念！”

“我看到字就头疼。”灵瑶抬头，眼中带着几分自暴自弃，“不如你直接杀了我，我愿意以死谢罪。”

“念不念？”秦玉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灵瑶叹了口气：“念就是了。”她无奈地拿起经书，却在翻开的瞬间皱起眉头，“这字怎么这么小......”

“少废话，念！”

灵瑶只得开始诵读。随着经文声响起，那些冤魂的动作渐渐缓和下来。三日过去，她们的怨气终于消散，面容也不再狰狞可怖。

秦玉兰唤来阴青判官，准备送这些冤魂去投胎。临行前，这些女子纷纷向秦玉兰道谢，眼中带着解脱后的平静。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秦玉兰转头，正对上楚恒王幽深的目光。他站在窗外，月光为他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灵瑶轻笑着进了内屋，眼底浮现几分玩味。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屋内檀香缭绕，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恒王推门而入的瞬间，目光直直撞上秦玉兰冰冷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寒冬腊月的冰湖，看得他心口一阵刺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大年初八，我要和楚青柔成婚。”他快步上前，紧盯着秦玉兰的脸。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秦玉兰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站在窗边，阳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长发如瀑，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这样的反应让楚恒王心里更难受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我要回去了。”

秦玉兰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他的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

楚恒王转身往外走，脚步沉重。走到门口时，他突然站定，肩膀微微颤抖。“若你对我有一丝情意，我愿意抗旨不娶楚青柔，娶你为妃。”他回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你有病。”秦玉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厌恶地说，“你说喜欢我这种话，看着都让人反胃，赶紧滚。”

门外的恭王听得直想笑，他靠在门框上，眼中带着戏谑。这丫头说话可真够直接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推门大步走进来，身上的玉佩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八，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整天缠着神医做什么？赶紧滚回长安去！”

楚恒王眼神一冷，周身的温度仿佛骤降：“关你什么事？你不也是厚着脸皮非要跟着来。”

“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恭王夸张地笑了一声，大步走到秦玉兰身边，“我和你可完全不同，我可是仙医大人特意引荐来的，对吧神医？”

秦玉兰想着这位散财王爷的大方，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过窗外的山景，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别处。

恭王得意地扬起下巴,楚恒王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秦玉兰懒得看这两人斗嘴，转身下山去了。她的背影消失在山道的转角处，留下两个王爷各怀心思地对视。

山脚下传来一阵喧闹，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死丫头，敢抢我家明梅的鸟蛋，你这没爹没娘教的东西！”明梅娘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

她一把推开柳晓，小姑娘踉跄着摔在地上。尖锐的石头划破了她的手心，鲜血渗了出来。

柳晓忍着痛，用手背擦掉眼泪。她的小脸脏兮兮的，但眼神倔强：“我没有抢，是我先捡到的。我娘病了，我是想给她调养身子骨......”

她仰着小脸，桃花眼里噙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明梅，你说是不是我先捡到的？”

明梅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绞着衣角，显然心虚。周围的村民看不下去了。

“明梅娘，还是把鸡蛋还给人家吧，欺负个小孩子算什么。”有人开口劝道。

明梅娘攥紧了装鸡蛋的篮子，脸上露出刻薄的表情：“呸！她那个不要脸的娘整天在镇上勾三搭四，昨天还跟柳管家眉来眼去，说不定今天就跑了！”

柳晓脸色一白，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转身就往家跑，泪水模糊了视线，几次差点摔倒。

她站在家门口，小手颤抖着不敢推门。屋内传来细微的响动，但她却迟迟不敢进去。万一娘亲当真要抛弃她该如何是好？眼泪滴在手心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娘！”柳晓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

屋里没有回应。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晓晓。”沈氏从里屋走出来，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柳晓抬头看着她，小声问：“娘，你打算随柳总管离开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生怕得到一个让她崩溃的答案。

沈氏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的事，快进来。”她拉着柳晓到水缸边，仔细给她洗手。温热的水冲过伤口，柳晓却感觉不到疼。

她呆呆地看着沈氏温柔的动作，

“娘......”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往后要一直这般待晓晓可好？晓晓会很乖，会干很多活......”

沈氏的眼眶红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心如刀绞。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母女间温情的时刻。

“开门！”柳疆在外面大喊。

柳晓紧张地抓住沈氏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她不想失去娘亲，不想成为村里人口中没人要的孩子。沈氏轻轻掰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