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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整，妖物局地下三层。

应急灯将走廊照成暗红色，像浸在血雾里。陆沉的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没，只有纳米镜片的机械声在耳畔轻响——热源检测：正前方17米，生命体征微弱。

白夜走在他前面，指尖的蓝光在墙上投出跳动的二进制符文。她突然停下，鼻翼微动：“消毒水混着檀香…是苏晚的解剖室。“

拐角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两人闪身贴墙，看见三个穿防护服的人正拖着一个担架床匆匆前行。床上的人被束缚带固定，苍白的胳膊垂落——手腕处有一道未愈合的针孔，正是苏晚抽血化验的痕迹。

“买家派来的搬运工？“陆沉压低声音。

白夜眯起眼：“不，是清道夫。“

她猛地冲出，手术刀划开最近那人的防护服。面罩碎裂的瞬间，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暴露在灯光下——平滑的皮肤上只有七个针眼，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情绪提纯后的残渣。“白夜冷笑，“你们主子连人皮都懒得给你们贴？“

无面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突然自爆成七彩雾气。

2

解剖室的门大敞着。

苏晚被绑在手术台上，左臂插着输液管，暗红的血液正被抽入一个琉璃瓶。她的白大褂浸满血迹，却还在挣扎着用脚尖去够掉落的解剖刀。

“晚晚！“

陆沉刚要冲进去，整面墙突然变成投影幕布——灯影娘娘的旗袍身影浮现，手里晃着那瓶血液：“多完美的稳定剂啊，凝血障碍者的血…情绪浓度是常人的七倍。“

白夜直接甩出手术刀，刀刃穿透影像钉在墙上：“装神弄鬼！“

“急什么？“娘娘轻笑，幕布画面切换到某个拍卖会现场。戴着面具的买家们正在竞拍标着“喜怒忧思悲恐惊“的琉璃瓶，“好戏才刚开始呢。“

角落里，陆沉突然发现苏晚的嘴唇在蠕动。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纳米镜片焦距——

看通风管

天花板的通风口栅栏不知何时被卸掉了。

3

“你们真以为沈巍是主谋？“灯影娘娘的影像绕着手术台飘荡，“他不过是个…记账的。“

苏晚突然剧烈抽搐，输液管里的血液逆流。白夜趁机甩出第二把刀，斩断束缚带。

“陆沉！“苏晚摔下手术台的瞬间嘶喊，“钢针盒…是空的！“

陆沉摸向口袋里的针盒——重量不对。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只剩一根针，针尖沾着干涸的脑脊液。

幕布上的拍卖会突然中断，换成初代局长顾临渊的遗言录像：

“…当第七根情丝针刺入枕骨大孔，复活者将成为完美的…“

录像戛然而止。白夜的后颈钉痕突然灼烧起来，她跪倒在地，二进制编码从大腿蔓延到脊椎，像被激活的电路板。

“明白了？“灯影娘娘的身影开始虚化，“你才是最后的…“

通风管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台词。

4

莫小雨的数据残影从通风管爬出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半透明的身体由蓝色光点组成，右手里攥着半块芯片——和白夜记忆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小雨？！“苏晚撑起身体。

数据残影没有回答，而是径直飘向白夜，将芯片按在她后颈钉痕上。二进制编码突然暴涨，化作锁链缠住灯影娘娘的虚影。

“记忆…移植…错误…“残影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不是…第七个…实验体…“

白夜瞳孔骤缩：“那我是谁？“

通风管又传来响动。这次爬出来的是沈巍，他的金丝眼镜碎了一片，手里握着个老式怀表——表盘刻着三更鼓的乐谱。

“她是第零号。“沈巍擦着嘴角的血，“五十年前…第一个成功的复活者。“

怀表弹开的瞬间，白夜的头颅像被无形的手掰向后仰。她的颈椎发出“咔哒“声，后脑勺浮现出另一个钉痕——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灯影娘娘突然发出尖叫：“你怎么能…提前唤醒她？！“

5

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在此时崩溃。

应急灯熄灭的刹那，白夜的眼睛亮起冰蓝色荧光。她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轨，混着莫小雨的电子音：

“检索到宿主记忆篡改…执行修复程序。“

陆沉的纳米镜片突然黑屏，最后显示的是一行小字：

安全协议7：当载体觉醒，销毁所有钢针“

黑暗中，苏晚摸到了掉落的解剖刀。她划破手掌，将血抹在刀锋上——血液接触金属的瞬间，竟浮现出细密的殄文。

“陆沉，“她喘息着说，“我爷爷的淬毒配方…是用我的血做的。“

灯影娘娘的尖笑突然变成惨叫。白夜——或者说，那个被唤醒的“第零号“——正徒手撕开幕布。她的每根手指都延伸出数据流，像手术刀般精准挑断七彩雾气的能量节点。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她的双瞳完全被蓝光占据，“我不是傀儡…“

大楼外，子时的最后一记钟声敲响。

“…我是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