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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事儿还被那两个老东西说了好久。”

“他自己没本事，为什么要拉着我们受罪？咱们受了20多年罪了，还要继续跟他受罪吗？”

程安絮絮叨叨的说道。

程东来听着儿子说的话，他坐在角落里局促不安，也不敢反驳。

他确实没什么反驳的，因为这些年他也是按照程安说的那些话操作的。

程东来眼神四处游，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崔娟看着自己儿子对他老爸如此抵触，也叹了口气。

“行了，安子，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不是要去赶集吗？”

崔娟则默默走到灶台前，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递到程东来面前。

“先吃点东西吧。”

程东来接过粥，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谢谢，谢谢……”

“娟子你们在洞里都待了这么久了，现在跟我下山吧，咱们重新来过，家里的地都已经荒了，爹娘也总是念叨着你呢。”

程安听了程东来的话，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娘，您太善良了！他当年抛弃我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要不是你我差点就要跟我妹和我娘天人永隔了，你不是爱跪舔程立业吗？你去舔他呀，你跟我们这儿说什么？”

崔娟叹了口气，坐到程安身边，语重心长地说。

“好了，安子。”

“你爸他也是有苦衷的，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他也是脑子一抽才办了错事儿，你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程安听了母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了父亲。

“娘，我长大了，妹妹也长大了，您不需要再为了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而忍气吞声了啊。”

崔娟在旁边叹气，山洞里只能听到煤油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程东来大口喝粥的声音。

“安子这些事儿你要怪就怪我吧，是爸没能耐，没当上村里的计分员儿，没让你更受你爷爷奶奶喜欢，更没有办法让咱家吃饱饭，我这么多年还让你妈跟着我，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程东来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你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如今也弥补不了从小就受伤长大的我们。”

程安说完之后就回床上躺着去了。

今夜他注定无眠，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黑子能感受得到他心里的烦闷，今日特地跳到床上来安慰他。

程安觉得程东来的出现必定会打破他们如今开心快乐的局面，他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他对程东来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的愤怒和不满，他不希望程东来再参与他们后面的生活。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反驳母亲对于程东来的宽容。

第二天一大早。

程安就早早起床了。

他一起来就发现程东来正在洞口劈柴。

程东来看到儿子，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安子，你醒了。我想着帮家里干点活。”

“总不能来了就在家一直吃白饭，对吧？”

程安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程安把王强和许如月给叫了起来，三个人正准备随意对付一口就要下山赶集，就看见程东来将粥端了出来，还十分热情的招呼着他，他们说道。

“来呀，快吃呀，要不然一会儿就该凉了。”

许如月看着略显丰盛的早餐，回头看了一眼程安。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吃还是不吃？

“你们今天是要去赶集吗？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才好下山呀。这要是不吃饭灌一肚子风回来就该拉肚子了。”

程安望着热气腾腾的粥，眉头拧程了一个“川”字，他心里如今纠结的要命。

他总觉得程东来这次回来身上肯定是带着什么阴谋的，若不是有利可图又怎么可能这么叭叭的找来呢。

还不是看到如今他能打猎，能吃上肉才来的。

许如月和王强站在一旁，眼神在程安和程东来之间来回游移，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程安咬了咬牙，硬邦邦地说道。

“吃吧，吃完赶紧走。”

许如月和王强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拿起碗筷。

程东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停地往他们碗里添粥。

“多吃点，多吃点。”

“我家安子现在真是出息了，家里竟然还能喝上小米粥了。”

“是我不好，要是俺能再强硬一点，你小时候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程安闷头喝完粥，听了这话，三两下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起身就走。

“别磨蹭，赶集去。”

王强和许如月加快了喝粥的速度，没一会儿两个人喝完粥以后便把碗放在了桌上，许如月刚要拿过去洗碗，崔娟就从洞里走了出来。

“你们去赶集吧，这些东西放着我来收拾。”

下山的路上，淡淡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

气氛十分凝重。

哪怕风景十分好看，程安也没有心情去看。

他脑子里全都是程东来的身影。

许如月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拉住他的手。

“安子，别想太多了。也许叔叔真的想改过自新呢。”

程安冷哼一声。

“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才来装好人，晚了！”

“也许她真的改过自新了。叔叔的爸爸妈妈把他赶出来，要我的话我肯定也会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了。”

程安绷着一张脸，拉着许如月的手说。

“在我面前不要再提他们了，好吗？”

许如月被程安严肃的神情吓到了，立马点头，王强更是屁话都不敢说一句。

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到了热闹非凡的集市。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程安原本沉闷的心情，在这烟火气中稍稍缓解了一些。

他突然想起许如月那粗糙的手便向在摊位间给他买点儿雪花膏抹一抹。

到冬天了也得给大家伙置办一些新的棉裤，棉袄什么的，程安也想买一些棉花回去。

他还想给许如月扯一块儿花布做一件衣裳，许如月来到他们家以后，程安也没什么好给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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