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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缓慢地离去

橘黄色灯光下

玻璃窗倒映窗外车顶的积雪

那是昨夜的雪

一直下到今晨

孩子们穿著盛装

手上戴着红色棉绒手套

他们把松枝挂上窗檐

点亮缠绕在树上的灯

晃动的铃铛响起圣歌

他们拍手

用驯鹿的鹿角

摇晃银色雪霰

店里的人们准备离开了

推开那扇厚重木门

精美雕刻的图案

一瞬间

冷风卷入室内

三三两两

人们走在雪地两旁

去往灯光汇聚处

被气流稀淡的熏烟

跟随

在壁炉里一点点焚烧

我也推开木门

缓慢地

走向另一条街道

街上空无一人

路两侧剩下精致装点的橱窗

雪落得好像星子

在散射的光影里

一阵风吹过

即使不再寒冷

杜松子酒的温热还没完全散去

一点醉意

我看见行人在路口驻步停留

他们互相致意

姑娘们裹紧外衣

裸露窈窕光洁的小腿

踏着绒靴闪动

那是深深弥散在空气里的气味

即使不在室内

仿佛呼吸就能闻到

直冲胸腔的冷气缓慢中和

汽车从身后一闪而过

我听见了人们在交谈什么

树林都在静谧的动听中蛰伏

即使在逾远的路上

两侧树木变得茂盛

我哼唱着某段旋律

正适逢纷纷飘落的雪

我听见人们唱歌

想象他们声音

回荡在古老教堂的墙壁

此时远处灯光模糊

此刻教堂敲响了钟声

歌声淡去

视线里

你站在无人车站角落

只有一个停靠牌的路边角落

我向自己诉说这一段故事

我从店里走出

炉火正烧得噼啪响

暖气在玻璃窗涂上一层水雾

小孩，冷杉，和银色麋鹿

你在行人和姑娘中穿行

你衣领上带着独特的烟熏的朗姆酒的气味

你踩过松软积雪

店铺灯光照映红色石砖路上的影子

你在红绿灯路口停下

你视线里沾满了飘落的雪

你手指拨弄长发

微微侧头

你听见了圣诞节教堂的钟声

从远到近

你走下车站

远山松林响起一阵喧嚣

人群还未散去

小孩捧起地上的雪，在树下奔跑

我久久站立在车站

告诉你关于你的细节

你听不见的话

或是倾听梦里的八音盒

你莫名来到这个地方

看看路边

看看店门口挂在树上的灯

你迈开脚步

白色水雾和杯子的热气往上升腾

你想起了什么

于是转身

小孩戴上羽绒服帽子

人们也走进了店里

我不敢看你

汽车灯光越发模糊

看不清你的方向是向前还是倒退

直至鼻尖残余的气味完全消失

缓慢地

我漫无目的地挥手

在橘黄色灯光下

玻璃窗倒映窗外车顶的积雪

你缓慢推开门

路灯下

好像水晶球里旋转跳舞的人偶

优雅柔和地

在记忆里

而我缓慢走过车站

贴有一张看不清的广告牌

播放不知名的歌

向公路前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