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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疯狂，他突然狠狠将黎漾抵在墙上。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在他扭曲的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嘴角干涸的酒渍随着他的动作裂开细小的血口。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他嘶吼着，指尖深深掐进黎漾的肩膀，“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让妈对指手画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

黎漾被勒得喘不过气，挣扎着偏过头，却被沈砚舟粗暴地捏住下巴转回来。“看着我！”他近乎咆哮，温热的血滴溅在黎漾脸上，“当年你说爱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对我这么狠心……”

黎漾依然冷着脸不说话，听到这话也不免笑出了声：“沈砚舟，你当年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几个字啊？”

沈砚舟被噎了一下，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忽然松开黎漾的下巴，颤抖着伸手去够她垂落的发丝，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刹那被黎漾偏头躲开。

“我当然记得！”沈砚舟一脸颓然，似带着哭腔的尾音在空荡楼道里回响，“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就算我妈不喜欢你，你就不去老宅，我们过二人世界也挺好的……”他的手掌重重拍在墙上，震落几片墙皮，“可……”

黎漾感受着后颈传来的勒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你放不下林疏月，明知道她们是故意找借口叫你过去，你却甘之如饴，甚至任由她们伤害我。”

说完她呼出一口气，又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再提了，“沈砚舟，不要再纠缠了，现在冷静期已经过了，你也该冷静下来，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回去我们就把离婚证领了，好聚好散。”

沈砚舟的手指还死死攥着黎漾的手腕，骨节泛白得近乎透明。当离婚两个字从黎漾嘴里落下时，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猛地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栓上。

金属外壳发出的声响惊飞了楼道里的野猫，却惊不醒他涣散的眼神。

“不，我不离婚，我不要离婚．”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碎的砂纸，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哽咽，“不能，我们不能离婚”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沫，混着腥甜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楼道里。

他望着黎漾冷若冰霜的脸，终于缓缓滑坐在地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黎漾在暴雨中浑身湿透却仍固执等待的模样，她小心翼翼藏起委屈的笑容，还有无数个深夜为他留的那盏灯。

而与林疏月的过往，不过是少年时朦胧的憧憬，是被母亲刻意放大的执念。

喉间涌上苦涩，他怎么才发现，那些与林疏月的回忆，不过是镜花水月，而黎漾才是刻进他生命里的光。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喃喃自语。

黎漾看着沈砚舟癫狂的模样，心中毫无波澜。

她转身踏上台阶，二楼的声控灯突然亮起，伴随着防盗门“吱呀”的声响，父母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光晕里。

“小漾，是你回来了吗？”黎妈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妈，我回来了。”黎漾裂了咧嘴，调整好面部神情，抬脚往上走。

“我怎么听见……”黎妈妈捏着半截没织完的毛线走到楼梯口，话音未落，视线便越过黎漾，定格在沈砚舟狼狈的身影上，“沈砚舟？”

“谁？”黎父路过门口，顺手抄起扫帚就走了出来，“这小子还有脸来！”

沈砚舟猛地回头，凌乱的刘海下，猩红的眼睛倒映着两位老人怒气冲冲的神情。

他踉跄着起身，膝盖因长时间跪地而发麻，险些再次跌倒：“爸妈，我．”话音未落，黎妈妈已经快步冲下楼梯。

“乱叫什么，谁是你的爸妈！”黎妈妈举起手里的毛线针，针尖几乎要戳到沈砚舟颤抖的鼻尖，“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怎么还有脸来纠缠！”

说话间，黎父扛着扫帚就冲了过去，黎漾连忙伸手拦住，“爸，您别激动，当心闪了腰。”

黎父被女儿拽住胳膊，扫帚却仍指着沈砚舟：“当年我就不该把女儿交给你！”他布满老茧的手因愤怒而颤抖，“我闺女在你那儿受的委屈，你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沈砚舟望着黎漾父母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喉咙像被铁丝绞住般发不出声音。

“爸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伸手去够黎漾的衣角，却被黎妈妈一巴掌拍开。

毛线针擦过他手背，划出细小血痕，“是我一时糊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父突然将扫帚狠狠砸在台阶上，扬起一阵尘土：“晚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转身护住女儿，宽大的后背挡住沈砚舟的视线，“小漾，回家去，别脏了眼睛。”

沈砚舟突然瘫坐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台阶。楼道里弥漫着铁锈味与毛线针的消毒水气息，混着黎母尖锐的斥责声。

他望着黎漾被父母护着消失在门后，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沈砚舟对着漆黑的楼道喃喃自语，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他翻出通讯录，手指停在一个备注为“王律师”的号码上，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键。

“沈总？这么晚了”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

“离婚协议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你看看能不能在这上面做文章，”沈砚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让她永远都离不开我。”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黎漾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挂断电话后，沈砚舟挣扎着站起身，扶着墙慢慢往外走。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沈母发来的消息：“你和疏月的婚事应该尽快定下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