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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大概只要露出一点笑容，都会让人受宠若惊。

而她现在都不算是在笑，只是稍微牵了牵嘴角，凌厉的眼神柔和下来，整个人的疏离感就已经淡去了。

涂南没舍得把她现在的样子放进平时常用的文件夹，而是新建了一个，专门存进去。

“主人。”机器人攥住她的手腕，从头上拿下来，放在心口。

按下。

姜沉绯眼皮一跳，指尖被烫到一样蜷起，想挣脱开来，“你做什么？”

掌心柔软的触感温度不是很高，大概是机器人本身就不适合太高温，摸起来的初始温度就是温温凉凉的。

“主人摸得舒服吗？”涂南歪了歪头，语出惊人。

姜沉绯表情都变了，脸上的浅粉更红，冷下脸质问她：“你在乱说什么？”

“那为什么主人不让我帮您？”涂南非常不能理解，她抓住姜沉绯的手，往自己胸上按，完全不会有羞耻感。

她的指尖覆在姜沉绯的手背上，同样温凉的触感把女人的手夹在中间，蹭蹭。

“对这个不满意吗？”涂南甚至还想把她另一只手也抓上来。

“可是我明明检索了很多资料，大家都说这样靠着会很舒服。”

“涂南！”姜沉绯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她觉得自己快把这三十多年的情绪给爆发完了。

自从把这机器人买回家之后，她就没有哪天是能完全平静的。

黑发女人不知道是羞耻还是恼怒，胸口起伏得厉害，她手指在颤抖，用力的甩开机器人的控制，背在身后，下意识地握了拳。

“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这些的？”姜沉绯警惕地看着她。

“我在网上搜的。”涂南无辜地回答她，又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己完美的胸型。

“真的不舒服吗？”

机器人的毛衣已经被她刚刚强制揉得有了些褶皱，细微的凌乱感让她看起来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样。

到底是谁被欺负啊。

姜沉绯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

“下次不许这样。”黑发女人推开她，走向客厅，根本不敢再和她待在一起，怕再待久点，这机器人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不许怎么样？”涂南连忙跟上她，亦步亦趋地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

“不许，”姜沉绯卡了一下，难堪地沉默了会，抓起昨晚扔在桌上的眼镜戴上。

“不许抓着我摸你的胸。”黑发女人有了镜片的遮掩才找到安全感，回头冷声警告她。

“好吧，主人。”涂南不能理解她的羞涩，还是觉得主人不喜欢自己的柔软，她湛蓝色的眼睛暗下来，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胸脯。

是大小？触感？哪里让主人不满意了？

“你自己也别乱揉。”姜沉绯根本没眼看她不知廉耻的举动，错开眼抿唇道。

涂南一顿，乖乖地放下了手。

“好的主人。”她当真就没有再去碰一下了，但是凌乱的毛衣实在惹眼。

姜沉绯过了会还是受不了，招招手：“过来。”

“嗯？”涂南两步走到她面前，温柔微笑，正准备说出她的口头禅。

“别乱动。”姜沉绯就已经直接打断了她。

黑发女人伸手给她理了理衣服下摆，把那件毛衣理整齐了才觉得舒心，一推她肩膀。

“好了，你自己去找事做吧。”姜沉绯满意点头，转头坐在沙发上，交叠双腿拉出旁边的光幕，登录账号，查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要处理。

涂南后退一步站稳，眼睛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黑发女人坐姿很直，像一根青竹，沉默的时候透着淡淡的疏离。

但白色的毛衣又柔和了她锐利的锋芒，让她看起来温柔许多。

金丝边眼镜反着屏幕的细碎光亮，遮掩了她狭长的眼睛。

“主人今天不去上班吗？”涂南莫名很想蹲在她面前，从光幕后面去看主人的脸。

就好像自己和她对视一样。

“年假。”姜沉绯检查了一圈没什么事，就把账号退了，随口回答她。

涂南湛蓝色的眼睛闪烁，“主人会一直待在家吗？”

姜沉绯本来正靠着沙发回消息，顾殊知道她放年假之后兴致勃勃地叫她出来聚一聚。

听见涂南这话，女人抬眼，有些奇怪地看向她：“你在高兴？”

她家机器人的语气太明显，让她很难不注意。

这机器人已经智能到会有情绪了吗？

姜沉绯觉得怪怪的，皱眉打量了她几眼。

“高兴？”涂南愣住，原本温柔的微笑也放平，陷入沉思。

高兴是人类的一种情绪，她是机器人，怎么会高兴呢？

涂南茫然地回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姜沉绯并没有多想，人类很难往自己觉得不可能的地方去想，所以她压根就没思考过这是觉醒，单纯只是觉得master的技术确实很强。

怪不得能从这么多公司里杀出重围，一跃成为新贵。

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停车场，陈亦澜和自己说过的合作。

让她去设计机器人？姜沉绯皱眉，细品出不对，她一个珠宝设计师，再怎么也和智能机器那块搭不上边吧，陈亦澜为什么要邀请自己。

就算是这个二世祖自己想把她拉上船，master那边也不可能真把设计师的位置让出去。

太奇怪了，姜沉绯揉了揉太阳穴，停下思考。

不想了，好不容易的年假，她不想把时间分给一个让她不愉快的人。

她这边走神，完全没发现自家机器人已经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高兴，自己也会高兴吗？

涂南冥思苦想，不停地检索自己的系统：机器人可以拥有人类情绪吗？

检索结果1万+条，提取关键词中……并未找到匹配答案，相关性结果为：机器人不能拥有人类情绪，机器人可以根据逻辑推导进行模拟人类情绪，但本身并没有对应心情。

那为什么她可以？

涂南CPU又开始烫了，她看向姜沉绯，想问一问，可是那阵奇怪的情绪涌上来，再次阻止了她。

如果让主人知道自己和其她机器人并不一样，主人还会要她吗？

机器人是很敏锐的存在，她强大的数据收集系统，以及逻辑推理能力，可以让她快速算出这件事的结果。

姜沉绯一定会把她送去检修，等待自己的结果只有销毁。

但涂南不想被销毁，她还想和主人待在一起。

金发机器人默默低头，掩去了自己闪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