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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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她看着周歆妘那如同失了魂魄般离去的背影,又惊又惧地望向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眼泪几乎立刻就要夺眶而出。
那些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庄户们,此刻也都噤了声。
他们看着周歆妘踉跄远去的方向,再互相交换眼神,目光里充满了惊疑。
“哎…这姑娘…看样子,怕不是跟那遭了难的周大帅家,真有啥牵连吧?”
“八九不离十了…瞧她刚才那肝肠寸断的样子…”
“造孽哟…好端端一个护国的大将军,听说在北边杀金狗可厉害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啊,周大帅可是难得的好官!要不是他带着光化军死死顶在北边,挡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金狗,咱们这地界哪能有几年的安生日子过?”一个头发花白、显然经历过些许世事的老妇人摇头叹息,满脸惋惜。
“可不是嘛!俺家那小子以前就在光化军里头当过差,回来总念叨,说周大帅待手下兵士如同自家子侄,从不克扣粮饷,每次打仗都亲自带头往前冲!”
“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咋可能通敌卖国?依我看,这里头门道深着呢!定是朝廷里那些眼红的狗官,使了阴招陷害忠良!”另一个性子急躁的汉子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横飞。
“没错!我看那个新来的什么狗屁虎威大将军,就不是个好鸟!一来就夺了周大帅的兵权,还…”
“就是!朝廷这回是真瞎了眼!忠奸都分不清了!”
议论声又渐渐嘈杂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拄着梨木拐杖、面容清癯的老者,颤巍巍地从人群后走了出来,脸色异常严肃。
他将拐杖在地上用力顿了顿,发出笃笃的闷响,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都给老夫闭嘴!”
老者沉声呵斥,那双浑浊却带着威严的眼睛扫过众人。
“朝廷军国大事,也是咱们这些刨土的泥腿子能随便拿到日头底下嚼舌根的?!”
“祸从口出!都忘了前些年因为乱说话被抓走的人了?!”
“一个个都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是不是?!”
“不想给家里招惹祸事,就都给老夫老老实实闭上那张嘴,该干嘛干嘛去!”
庄户们被老者这一顿劈头盖脸地呵斥,顿时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他们虽然心中依旧愤懑不平,但也深知老者说的是金玉良言。
这世道不太平,言多必失。
他们只是些蝼蚁般的升斗小民,妄议朝政,非议将帅,万一被哪个有心人听了去,捅到官府那里,那可是掉脑袋、家破人亡的大罪。
众人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对着老者说了几句服软的场面话,便都识趣地扛起农具,三三两两地散开,朝着远处的田地走去。
一场足以震动大周朝野,掀起腥风血雨的惊天变故,在这些普通庄户的口中,最终也只化作了几句短暂的议论和微不足道的叹息,很快便被日复一日的劳作和沉重的生活压力所淹没。
........
周歆妘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回了方家祖宅。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穿过院子,如何回到那间暂时栖身的简陋厢房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空得可怕。
又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同时疯狂地扎刺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爹爹被斩首示众的画面。
哥哥被铁链锁着,如同牲畜般押上囚车的画面。
一幕幕,如同地狱里的走马灯,在她眼前不断闪现,旋转,交织,重叠,疯狂地撕扯着她早已崩溃的理智。
她反手关上房门,沉重的门闩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也隔绝了最后一丝生机。
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心,仿佛在瞬间被冻成了坚冰,又被无形的大锤狠狠砸碎。
一片冰冷。
一片死寂。
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只剩下无边无际、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的麻木和绝望。
死志,如同黑暗中疯狂滋长的藤蔓,迅速而无情地缠绕住她的整个灵魂,越收越紧。
爹爹死了。
哥哥也要死了。
家,没了。
她孤零零地活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去报仇?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
找谁报仇?
禾吉?那个踩着父亲尸骨上位,如今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新贵?
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却昏聩无能,听信谗言,自毁长城的皇帝?
凭什么?
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自身都难保的弱女子?
可笑!
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连爹爹那样叱咤风云、功勋卓著的盖世英雄,都被奸佞小人轻易构陷,落得个身首异处、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她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最终落得个自取其辱的下场罢了。
死了也好。
死了,或许就能解脱了。
死了,就能去陪爹爹和哥哥了。
黄泉路上,一家人还能团聚。
这个念头一旦在绝望的深渊中升起,便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遏制,瞬间烧毁了她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求生欲念。
她抬起头,透过窗棂,看着窗外那轮渐渐西斜、染红了半边天空的残阳,眼神空洞而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她在等。
安静得等。
等夜幕降临。
等夜深人静。
等所有人都沉入梦乡。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尤其是王叔。
那个忠心耿耿,为了护她周全,不惜豁出性命、一路浴血拼杀的汉子。
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
否则,以王叔那憨直而固执的性子,一定会拼死阻止她的。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精美瓷器。
任由时间如同指间的流沙,一点一滴地,无声无息地滑过。
夜,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