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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里面，用力向外推了一下这个鎏金香囊球：“假设这是秋千，我们可以观察到：在不继续施加外力的情况下，它的摆幅会越来越小。也就是说，即便在当时雯萱处于走神状态，只是任由秋千借助最初的力在晃荡，因而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你走过去她第一时间刹住脚，惯性的作用继续推着她往前，也不会恢复到之前的距离，自然也就不可能撞到你。”

“这不能说明什么。”池陶陶狡辩道，“就是她撞的我！”

“好！”裴羽谣道，“那就暂且算是她故意撞的你。第三个问题，为何我们三人扮丑扮到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了，一进秋水宫就被一步一步引向陷阱？又为何，那神秘女子不敢露面？而简沁雪死前与素女的对话中，又口口声声说不关她的事？她——是谁？”

“我又不曾出过府门半步，更从未到过那个什么秋水宫，我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那你一定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具有治疗功能的清越鉴碎片，却能治好你血小板缺失的不愈之症吧？”裴羽谣问道。

池陶陶道：“兴许清越鉴的碎片之间功能互通呢？”

“你不用狡辩，我替你回答。”裴羽谣笑道，“因为，你血小板缺失、凝血功能受损这个病，早就治好了。而你，真正治不好的病，叫作侏儒症。这个病会导致你永远长不大，所以，你六七岁时是这样，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三十几岁，还是这个小女孩的模样。”

“我！”池陶陶想要辩解，却一时间组织不出语言。

“而且啊，从池大哥带着雯萱跑出来到你带着府医逃出去又被抓回来，已经有不少时间了。”裴羽谣道，“我又与你掰扯了这么老半天，你既然得到的是假的时空碎片，你现在早已血尽而亡才对。可是你流血了吗？这个小小的伤口要了你的命了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池陶陶道，“从来都是我算无遗策，想不到如今却在阴沟里翻了船。我认栽就是！”

“陶陶，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池木樨问。

池陶陶冷笑道：“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怪只怪你运气太好，竟然被翎公主看中了。她把清越鉴给了你，要你建立泗水楼，收集天下消息。我也没办法！你都不知道，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费了多大的劲！先是假扮成你乳母走失的女儿，后又精心设计，让她为了救你而死。你不知道吧？她根本不愿意为你而死，是我帮她最后一把，才成就了你们的恩义。”

“骗子！”池木樨崩溃大喊道，“原来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骗得我好苦啊！”

“哼，你自己犯蠢怪得了谁？”池陶陶道，“是你自己相信那什么抚育之情、救命之恩的，也是你非要替她照顾我，要怪只能怪你蠢！”

“胡扯！”裴羽谣道，“是你们玩弄人家的真心，是你们坏，而不是他蠢！”

“哼，不重要了。”池陶陶道，“你们察觉了又如何？把我们抓回来又如何？真的清越鉴早就已经送出去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雪无痕道，“你们倒也没有冤枉了我，我给的是块假的清越鉴。”他从怀里掏出一堆清越鉴碎片道，“你想要吗？我这里还有很多。”

“你敢骗我！”池陶陶再也不掩饰，露出狠厉的表情，用尖利的声音道，“我要杀了你！”

“都到这个份上，就别逞口舌之快了。”裴羽谣道，“最后一个问题，泗水楼的消息，你是不是拦截一部分了？”

“没有的事！”

“泗水楼外人根本进不去。”裴羽谣道，“消息倘若不是你拦截了的话，我们怎么会查不到一点关于你的蛛丝马迹。哦，我猜应该不止是你，还有你背后之人吧！”

池陶陶选择闭口不言。

裴羽谣笑道：“你以为到现在了你还瞒得住吗？你背后之人根本不用查，只要把你的情况一摸清楚，他的身份也就很好猜了。”

“哦，是吗？”池陶陶笑道，“那你倒是猜啊！”

“此人能够让你服从，那么实力必然得比秋水宫和泗水楼都厉害。”裴羽谣看着她的眼睛道，“而你最大的问题，是你的两个怪病。但是你的一个怪病却早已经被治好了，由此可知，他一定就是能够治你怪病的人。而你的怪病，在当今这个时代，只有拥有治疗功能的清越鉴——也就是医疗碎片能治。天下间有此盛名又有跟秋水宫、泗水楼匹敌的实力的，就只有——狄东篱！”

池陶陶娇躯一震，盯着裴羽谣道：“临海郡主，看来从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没办法，我也不想这么聪明！”裴羽谣凡尔赛道，“可谁叫你们的手段实在太不精细了呢！”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一切的？”池陶陶问。

裴羽谣答道：“年纪，还有声音。我这人平时没事儿爱嚎两嗓子，对人的音色音调要比常人更敏锐一些。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我们之前扮丑被俘的计划其实漏洞还是很明显的，哪有行商不带货物上路？而且秋水宫主当时让池木樨和雪无痕脱下衣服看到他们俩的身材也丝毫没有怀疑。她常年与男子相处，应该很清楚，若不是会点武功，男子的身材不会那么精壮才对。”

“咳咳！”雪无痕干咳两声，提醒道，“姑娘家家的，你说话收敛点啊！”

池木樨想到自己约等于没穿衣服的模样也被她在秋水宫的温泉汤池里见过，脸上也不由有些烧得慌。

“哎呀，总之很多地方都不合常理。”裴羽谣道，“现在案也破了，剩下的时间，还是交给你们两个吧！”

裴羽谣带着众人出去，无痕院里就留下被绑着的池陶陶和池木樨。

“事到如今，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池木樨道，“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池陶陶道，“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