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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们了，到我们了！”几个小崽子早就等不及了，争先恐后地把礼物往她手里塞。

本来被一群孩子围着送礼物，沈甘棠内心是很感动的，但是当她看清礼物的内容后又感动不起来了。

“这个泡在粪坑里的人是什么意思？”

顾长乐认真地向她解释：“这不是粪坑，这个人是娘亲，旁边的点点全是金子，意思是娘亲要发财了。”

“……那这个长胳膊长腿长脖子的怪物又是什么？”

顾长安连忙纠正她：“这个是娘亲，变厉害的娘亲，这样以后就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行吧，那这个扛着木棍，头顶冒火的人也是我喽？”

顾如松小声嘀咕：“那不是木棍，是锅铲，我画的是婶婶炒菜的样子，不是头顶冒火。”

“……哦，看错了，那这个画的是我在打人，打的还是坏人吧？”

顾如云胸脯一挺，骄傲坏了，“怎么样，我就说我画的最好了，你们非不信。”

沈甘棠看着画上那个长了三个脑袋六条胳膊的怪物，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罢了，孩子们高兴就好。

看完抽象的，剩下两张就属于精品了。

顾如雪画的是一片花丛，花丛里坐了个穿裙子的长发美人，虽然人和花都画得比较简单，但看着挺像那回事。

顾长宁则画了张全家福，一张纸上全是人，看着挤是挤了点，但是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属于精品中的精品。

许是觉得光送画不能表达心意，他补了个大饼：“娘亲，儿子现在没本事，只能送你这个，等以后有钱了，一定送你更值钱的。”

沈甘棠揉了揉他的脸，“行，娘亲等着那一天。”

该送的礼物都送了，最后大家的视线齐刷刷落到了顾怀德和顾怀瑾身上，“你们俩不表示一下吗？”

顾怀德挠头，再挠头，尴尬得要命，“你们偷偷准备礼物也不告诉我，我一个大老粗，哪里送这些……要不我现在去山上挖两棵发财树回来？”

沈甘棠连忙拦住了他，“不用了，礼物没到，但心意我收到了，未来这段时候我可能会很忙，院里的这些菜全靠你了。”

顾怀德用力点头，“放心，一定给你照顾得好好的。”

他说完，最后就剩顾怀瑾了，但顾怀瑾并没有直接把礼物拿出来，而是催促她先回房间换衣服。

沈甘棠转身正要进去，小腿忽然被撞了下，低头一看，大黄嘴里叼着个白生生的老山参，正冲她摇尾巴。

“送我的？”

“汪汪汪！”

大黄把老山参往她脚边一放，脑袋一昂，傲娇极了。

沈甘棠弯腰捡起老山参，顺便揉了揉它毛绒绒的脑瓜子，“谢谢了，待会儿带你一块去镇上见见世面。”

“汪汪。”大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我去换衣服了，大家也都收拾收拾，一会儿一起去店里看戏。”沈甘棠交代了一句，然后转身进了屋，这次一进门，她就注意到桌上多了样东西。

那是个白色的玉雕摆件，上面雕刻了一个蓄着胡须、身穿道袍的老道。

虽然顾怀瑾事先没说，但她还是一下就猜到了那上面雕的人是谁。

——她的师父，那个衣袂飘飘、自由快乐的小老头。

沈甘棠眼睫一颤，内心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虽说她从小就野惯了，离开道观去外面赚钱也是常有的事，但有时候该想还是会想。

这些事她只在顾怀瑾面前提过一次，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而且还付诸了行动。

“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沈甘棠将雕像装好塞进包里，郑重地向顾怀瑾道了谢。

顾怀瑾脸上笑容清浅，“都是一家人谢什么，你喜欢就好，快去换衣服吧，别耽误了开门的好时辰。”

沈甘棠点点头，这才有时间去看刘氏送给她的新衣裳。

那是件浅绿色的襦裙，裙摆用纱料重重叠叠缝了好几层，底部还用深一点的绿色绣了花枝与藤蔓，一片绿意中点缀着朵朵白色小花，看起来清新又灵动。

鞋子的颜色与裙摆上花枝的颜色相同，上面也绣了藤蔓与小花，包包是斜挎包，绿色缎面布料配白边，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白绿色花朵。

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包包，做工都极其繁复精美，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沈甘棠从未穿过这么精致的衣服，捧在手里稀罕了了好一阵才开始往身上套。

里衣、襦裙、外披、鞋子……衣服穿好，她又用尽毕生功力给自己挽了个高高的发髻。

至于妆容……她压根没买工具，也懒得画。反正年轻，皮肤好、底子好，不用打扮都好看。

收拾妥当后一推门，顾怀瑾就在门外站着，见她出来，那双好看的眼睛明显亮了亮，“这衣服你穿很好看，不过……还缺了样东西。”

沈甘棠疑惑：“什么？”

顾怀瑾没有回答，直接拿出藏在袖中的簪子插到了她发间。

那是枚绿色的玉簪，簪尾是两大朵晶莹剔透的铃兰花，下面还坠了几朵小铃兰，清新的风格和她身上的衣裙刚好相配。

“这样就完美了。”他笑着收回手，眼中满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沈甘棠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咳一声，催促他：“看我干什么？去吃饭，不是还赶时间吗？”

早饭沈甜做的是胡辣汤配饼子，饼子掰成块往浓稠的汤汁里一泡，吃得人那叫一个满足。

吃罢饭，一家人连带着大黄一块坐上了赶往石头镇的牛车。

进了城，看着明显比之前冷清的街道，刘氏犯起了嘀咕：“咋回事，怎么感觉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少？”

郑腊梅也道：“就是，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这路两边全是摆摊卖货的啊，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点慌，但当着沈甘棠的面，没一个人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倒是沈甘棠看出他们的忧虑，主动开口道：“不用慌，今天必定会是个开门红，不信你们等会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