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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堆土成山（第1页）
且说自那日清军的红夷大炮全部损毁之后，清军就放缓了攻城的节奏，坐镇望楼的朱由榔看得真切，清军每日只是驱赶百姓将一筐土倒在城下，到了晚上就派数百骑举着火把照看土堆。
朱由榔看着底下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问道：“马将军，清军这是在干什么？”
一旁的马允昌立刻拱手作答：“回禀陛下，清军这是想堆土成山修建出一条通往城头的坡道。”
这时一旁的吴炳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等清军修筑完了这条坡道，岂不是可以越过城墙？”
面对这位如今在行在仅次于瞿式耜的重臣，马允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拱手道：“不错，待坡道修成后，清军便可沿着坡道直接突入城内！”
而就在几人说话间，背着土筐的百姓就已经进入到了明军的打击范围，负责守城的马之骥显然也意识到了清军想干什么，当即下令守城的士卒射杀那些往城墙下涌的百姓。
由于清军一次性驱赶的百姓实在太多，所以不管明军的攻击如何密集，最后还是有不少百姓冲到城墙下将框中的土全部倒在了一处墙根下，一天下来堆起的土丘高度居然达到了城墙的八分之一！
“短短一天时间居然就能堆这么高吗？”在望楼上看了一天的朱由榔，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没想到这办法效率居然这么高！
他以前也是看过一点古代的攻城战的，如果防守得当且粮草充裕的话，不围上个几个月根本拿不下，但现在怎么到了他这眼看着还没几天，清军就能把土堆到他脸上来了？
马允昌当即听出了朱由榔内心的担忧，于是拱手解释道：“陛下勿虑，清军堆土虽高但却华而不实，真正想要修成坡道没有数月绝不可能！”
“正是如此，”时任兵部郎中的傅作霖也紧跟着解释道，“堙城之法，自古有之，但此法可不是像清军现在这样，堆出几个土丘便算了事，乃是要以木材作为坡道的支撑。”
朱由榔眼见说话的是个穿青袍的文官，便扭头朝马允昌看了一眼求助，马允昌当即颔首示意朱由榔，一切正和这名青袍文官刚刚说的一样。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的朱由榔当即招手将庞天寿唤了过来，也不顾群臣异样的眼光，附在庞天寿耳边小声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朝中担任什么职位？”
庞天寿早就知道这位陛下根本不认人，但又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不认识，所以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把他叫过来询问对方的姓名官职。
庞天寿同样不顾群臣异样的目光附在朱由榔耳边小声道：“回陛下的话，此人名叫傅作霖，字润生，现在在朝中担任五品的兵部郎中一职。”
得到信息的朱由榔当即挥手让庞天寿退下，然后郑重地看向傅作霖问道：“润生你说此法自古有之，既然是自古有之，不知过去是如何应对的？”
傅作霖原本还因为朱由榔在听完自己的解释去向马允昌求证而感到不悦，但在听到朱由榔清楚喊出自己的字的一瞬间，所有的不悦就都烟消云散了，甚至还感到了万分荣幸。
毕竟这可是他心中的正统天子啊！日理万机居然还能记住他一个五品官的字！这种待遇放在过去就是那些三品重臣怕是也不一定有啊！
“回禀陛下，昔日安史叛军攻睢阳时，便尝试过用此法攻城，”傅作霖说道，“当时的睢阳守将张巡为应对此法，便在城内挖掘地道直通土山之下，以木柱支撑，退出后再焚烧，地道失去支撑之后便开始出现塌陷，地道上的土丘便也随之一起塌陷。”
傅作霖继续说道：“随后安史叛军又故技重施，没来得及破坏的土山的张巡干脆放弃外墙，将叛军放入城中之后直接命人用火油焚城，歼敌数千众，不过此法臣以为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采用。”
朱由榔听完点了点头看向马允昌问道：“马将军以为如何？可否挖掘地道破坏土丘？”
马允昌拱手说道：“臣以为至少现在没有必要，不如等到坡道初具规模再采取此法。”
傅作霖随即问道：“那么可否效仿朱然守江陵，派精锐士卒趁夜缒城而出破坏坡道？”
马允昌摇了摇头：“不可，现如今羊马墙已毁，城外几乎没什么能再限制清军骑兵，若是我军出城，他们眨眼间就会纵马而来，届时我军绝难抵挡。”
“而且看火把下清军骑兵的位置，如此的分散，俨然已经做好了规避我军红夷大炮的准备，冲完一波之后便会迅速撤出大炮覆盖范围。”
朱由榔听完二人的对话不禁感叹：“如此说来，我军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固守待时了。”
马允昌听到这话当即出言安慰道：“陛下勿虑，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拖得越久战事就对我军越有利，因为眼前这支清军乃是一支孤军。”
“只要时间一长，周围的官军就必然会来勤王，届时我军里应外合，不但可解此次桂林之围，甚至还可以乘胜追击将桂林城外的这股清军一口吃下！”
傅作霖也附和道：“不错，武冈的总兵刘承胤拥兵数万，距离桂林不过十几天的路程，朝廷早早便向他送去了领兵勤王的旨意，想必此刻他已在来的路上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桂林城。”
“刘承胤？”朱由榔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早在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见过无数次了，每次那些主张逃跑的都上疏让他往刘承胤那跑，“朕记得之前朝会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他拥兵自重吗？他当真会遵奉朕的旨意领兵从武冈来援桂林吗？”
傅作霖当即解释：“刘承胤虽有拥兵自重之实，但毕竟没有公然违抗朝廷，说明他还想要这个官身，所以必然不会抗旨坐视整个朝廷陷于清军之手。”
朱由榔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朕现在也只能希望他不要辜负朕和这整个天下了。”
就在永历君臣谈论刘承胤的时候，城外清军大营中的屠列鳌也收到了来自心腹徐大勇的消息，当找人念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刘铁棍还真是没有辜负俺的期望啊！居然到现在才离开武冈，而且每日行军居然只有不到十里！”
“按他这个王八速度走到桂林怕是还得个把月，到时候就是两个桂林俺都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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