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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渡陈仓（第1页）
陛下！臣……臣有要事奏报！清军不是……不是在修坡道，他们……他们是在挖地道！”
此时才刚刚天亮，臣工们都还没到，偌大的望楼上面除了朱由榔之外就只有负责侍奉的庞天寿和负责护卫的马允昌及其率领的数十兵将。
傅作霖到的时候，朱由榔手里正端着一碗热粥在喝，听到傅作霖的话后，当即脸色骤变，将粥递给站在身后的庞天寿，上前亲手将气喘吁吁的傅作霖扶到了一处椅子上坐下。
尽管朱由榔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还是极力保持镇静，扭头示意马允昌倒了一杯水，接过以后再亲手递给傅作霖，握着他的手说道：“润生暂且歇息片刻，待会再将此事细细说与朕听。”
在朱由榔的一番操作之下，傅作霖再次感到了无比的荣幸，仰头饮尽天子亲赐的温水后，当即起身拱手说道：“臣也是与人交谈间偶然发现的，故此特来禀报。”
傅作霖说完朝马允昌问道：“马将军乃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敢问马将军前番攀城的清军战斗力如何？在马将军看来可称精锐吗？”
马允昌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前番攀城的清军能顶着箭矢弹丸击溃我军阻击部队，这等战力，就算比不上满清核心的八旗劲旅，在自满清入关以来的降军中也绝对称得上是出类拔萃。”
傅作霖得到答复后继续问：“那么依照马将军的经验来看，统领这支精锐之师的主将如何呢？是否有可能是什么昏庸无能之辈？”
马允昌当即摇了摇头说道：“能够统领这样一支精锐之师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昏庸无能之辈，至少在军事方面上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部队主将对军事一窍不通的话，无论交给他的是怎样一支精锐之师，到最后一定会消失，要么就是被他一波骚操作全部给浪送掉了，要么就是迅速腐化为一支疲弱之师。
傅作霖闻言颔首继续追问：“既然统领这支清军的并非是昏庸无能之辈，那么马将军认为此人会看不出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不利的道理吗？如果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再浪费时间，整日驱赶百姓修建连我这一介书生都能看出来必不能成的坡道？”
不是为了堙城却弄出来这么多的土，那么这些土从何而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马允昌闻言瞬间反应过来，当即扭头看向朱由榔拱手说道：“陛下！清军此番乃是故意以堙城之名麻痹我军，再暗中挖掘地道，按照清军大营和桂林间的距离，若是其日夜兼程的话，只怕今日掘子军（负责往敌营挖地道的部队）便能成功将地道挖到桂林城内！”
挖地道这种攻城手段在这个时代并不稀奇，甚至于明军都早就已经研究出了专门的应对手段，其中最有效的就是在每个城门设置十二名地听卒。
给这十二名地听卒配备特制的双层共鸣瓮，分发用来标记方位的方位筹，就可以二十四小时不断监测三十丈（大约九十米）外敌军挖掘的地道。
但是桂林地处帝国的边陲，除了之前靖江王叛乱的时候爆发过一场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战火，承平日久下桂林的城防实在堪忧，瞿式耜匆匆之下根本没办法建立完善的城防。
朱由榔闻言皱着眉头问道：“马将军以为现在当如何？”
马允昌闻言当即拱手说道：“末将以为当立即将此消息告知守将马之骥，命其遣人全城戒严，只要清军敢露头就立即鸣锣报警！”
其实事情到了眼下这一步，应对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派遣敢死之士突入敌营抢占地道的入口，然后趁机纵火熏死地道内的清军。
但碍于城中守军多为步兵，如果让他们脱离红夷大炮的掩护，就等于是成了清军骑兵的靶子，怕是还没冲到敌营就死伤殆尽了，所以马允昌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朱由榔对他的话深以为然，当即指了一名士卒去通知城墙上的瞿式耜和马之骥，让他们即刻派兵分散开来监视全城的各个角落。
当这个消息送到马之骥面前的时候，马之骥看着桂林城外已经严阵以待的清军，重重一拳砸在墙上，一旁的瞿式耜见此一幕不解地问道：“将军何故如此？莫非是陛下的消息有误？”
马之骥摇了摇头指着城外的清军道：“清军今日之举，正说明陛下的消息无误。”
瞿式耜闻言心中不禁愈加疑惑问道：“既然消息无误，将军为何还不速速派兵依旨行事？”
马之骥闻言叹了口气说道：“阁老，不是末将在故意拖延，而是今天实在抽不出兵力啊！阁老且看今日城外的百姓拿的是什么？是云梯！清军这是要全力攻城，配合掘子军一举拿下桂林城！”
瞿式耜闻言沉默了一会后再度问道：“当真抽不出兵力吗？”
马之骥摇了摇头无奈说道：“若是强行抽调守城兵力的话，末将无法保证能使城墙不失。”
瞿式耜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只要将军能够保证城墙不失，剩下的便交给老夫吧！”
瞿式耜说完便离开城墙往望楼去见朱由榔了，二人一见面他就向朱由榔转达了城墙告急，没办法抽调任何兵力来监视经过地道入城的清军的消息。
朱由榔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但也知道对方是在为全局考虑，于是他也只好耐着性子说道：“瞿先生，若是清军通过地道进了城，就算你们守住了城墙又有何用？”
瞿式耜闻言当即拱手说道：“臣知陛下所虑，故臣在来此的路上便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朱由榔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不知瞿先生有何妙计应对今日之局？”
瞿先生看了看朱由榔身边全副武装的士卒道：“臣请陛下将这些兵将悉数调拨到臣麾下，臣会带他们动员全城百姓监视城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清军！”
一旁的庞天寿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瞿先生要调走所有的护卫，是要将陛下安危置于何地？”
瞿式耜闻言只能叩首相对：“只有保住桂林才能保证陛下的安全，臣还请陛下莫要再犹豫了。”
庞天寿见此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朱由榔出言打断了。
“马将军，带着将士们随瞿先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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