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女儿心事妆镜露第1页_女帝难当：笼中囚凤惹祸了_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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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中只燃了两根蜡烛，因剪去灯芯，烛光更加昏暗，殿内一切景物在昏沉中与他日无异。

龙榻上的帷幔被金钩箍在两侧，烛光残照进帐内。元瑾手举妆镜，透过妆镜看李奶娘巧手为自己辫起女子发髻，第一次见女子发髻梳就，原来如此复杂。

她紧咬着嫣红唇瓣，掩饰内心的喜悦与惶恐，灵动双眸从妆镜中偷偷看着李奶娘灵活跳跃的手指。

铜色面具下的李奶娘含笑不语，单纯元瑾不知，小巧妆镜已把她清秀面容上的期待与惶恐展露无遗。

萧渃送的那些女子首饰被李奶娘的巧手一变，皆戴于元瑾的流苏发髻之上。元瑾起身，取了大的铜镜支撑于桌子上，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上的欣喜竟僵硬住了。

她的手颤抖着触碰了一下发髻上的四蝶银凤步摇，微微晃动一下脑袋，步摇的流苏便发出清浅声响，这声响不同于王冕上十二道白玉珠旒般生硬摄人。

元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情不自禁地出言问道：“李奶娘可曾见过宇文相拓的女儿宇文绾，朕与她相比，谁的容貌更胜一筹？”

铜镜中，元瑾身后垂首的李奶娘青丝似染了雪霜，在昏黄烛光下格外明显。她铜色面具泛着冰冷之气，元瑾心生愧疚，是自己欢喜过了头竟忘记了李奶娘是哑巴。

元瑾转身，拉起李奶娘的手欢雀地跳着转圈，听步摇流苏发出的清浅声响。

李奶娘铜色面具下早已泪痕肆意，寻常女儿家每日的梳妆打扮竟能令元瑾如此欢喜。这傀儡伪帝的生活何时才能了结啊！阮氏一家又何时才能还元瑾的女儿身？元瑾银铃般的笑声似一把把软刀刺在她的心中。

前来唤元瑾起床上朝的赵忠听闻元瑾内殿里有女子笑声传来，不由心生疑惑。他立在帷幔处偷偷打量了许久，帷幔上不真切地映出一个曼妙女子身影。

若是春风秋雨，她四人也笑不出这声响来啊。赵忠心中奇怪不已，又望了一眼天色，便压低声音道：“皇上，该上朝了。”

迟了许久，帷幔内传来元瑾的声音：“进来。”

赵忠得了命令，朝身后的小哼子挥了挥拂尘，端着王冕的小哼子垂首跟在他身后进了内殿。

进了内殿，赵忠不免偷偷打量殿内的一切，春风秋雨已为皇上穿好龙袍，正与李奶娘跪在地上铺展龙袍下摆，一切与昔日无异。

元瑾手握拳遮住嘴巴咳嗽了两声，“咳咳……赵忠，你在找什么？”

赵忠闻言，心中一颤，立即从身后小哼子所举的金盘中取下王冕，边为元瑾戴在发束上边回道：“奴才是瞧着皇上今日气色不好，怕殿内何处不适伤了龙体。”

元瑾冷冷看他一眼，撩起挡在眼前的白玉珠旒出了内殿，他立即知罪地垂首，急走着跟了上去。

铅云低垂，红日不出，帝都天色灰蒙蒙一片。

一脸怒气的墨凡策马进了帝都城门，便匆匆赶回将军府换朝服。在此之前，廷尉张轩迎他数十里地，把近几月来帝都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他。

换好朝服，墨凡看一眼依旧不透亮的天色，从管家手中接过一盏烛台，独自往书房走去，并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无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书房。”

墨凡推门而进，行至一个上着锁的锦盒处，先拱手跪拜而后才起身打开了锦盒。他眉头深锁，看着锦盒中的宝剑，剑柄镶金嵌玉也只是象征了皇家身份。这剑是极其普通的一把剑，与江湖人所争抢的绝世宝剑无法相提并论，却因是先帝的随身佩剑，又是先帝临阵托孤时给予墨凡的。这剑便可上震慑天子，下杀伐佞臣。

书房中只在书案上放了墨凡带来的一盏烛台，此刻虽是晨曦之时，却因风雨欲来，暮色压垂着红日，墨凡健硕的身躯挺拔在一片昏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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