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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约会（第1页）

白月迷迷瞪瞪地跟着王冠龙上了车。等到她终于回神，车已经驶出上海城，往郊外开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白月眼角泛红，泪痕还挂在脸颊。王冠龙心里生出无限怜爱，他可不曾在杨琼芳面前有这样的表情。“带你出去散散心。”白月往窗外看去，眼前是低矮的平房，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宽阔的农田。自从来到上海后，她还从未有机会出城，看到这连绵不断的美景后，心情一下开阔起来，也不管身旁人是谁了。而王冠龙见白月心情逐渐愉悦，打心眼里替她高兴，但也隐约总有一种偷摸的心态，他暗示自己别胡思乱想，这可是与白月来之不易的约会。

王冠龙将白月带到一处马场。这家马场是他平日里顶爱去的，若无人约他打牌看戏，他就一定会来此跑几圈。白月算是大开眼界，竟不知城外还有这样的好去处。平整的马场内，人人骑着各色马匹驰骋，意气风发。马夫为王冠龙牵来他的马，王冠龙将缰绳递给白月，半开玩笑地问道：“来一圈？”白月没有犹豫，踩着马踏就上了马背。王冠龙的手还悬在半空，想要扶她，确是没了用武之地。王冠龙的马并没有表现出生分，只是稍微踏了几步，便适应了新主人。“驾！”白月一声令下，马匹朝前奔去。白月随着马匹的步伐调整着身姿，丝毫不胆怯。在阳光照耀下，仿佛一名凯旋的女将，而王冠龙则是她手下牵马的小厮。一圈下来，白月骑得酣畅淋漓，却仍未过瘾。这时王冠龙骑马远远迎着她去，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没想到你骑马如此娴熟？”“读电影学校的时候学了些，有一段日子没骑了。”白月俯身抚摸鬃毛，安慰辛苦的马匹。王冠龙本只是想带白月见见世面，没想到收获一重惊喜。他胜负欲上头，向白月发出挑战。“要不要比赛？”“好啊！”阿虎吩咐马夫清空场地，大家聚在围栏外观看。“怎么比？”白月问道。“跑一圈，看谁用时更短？”王冠龙不想表现得过于强势，试探着提出规则。白月看场地甚小，觉得一圈不过瘾，提出跑两圈。“也行。”此时规则对王冠龙来说已不甚重要，他只想满足白月的任何要求。阿虎一声令下，王冠龙率先跑在前，白月不甘示弱地紧追其后。王冠龙故意放慢脚步，没想到白月毫不服输，硬生生地追了上来，不过王冠龙还是略胜一筹。第一圈时，王冠龙故意绕过障碍栏，想着白月第一次骑马，不能把难度提得太高。可白月在第一圈见到障碍栏时，本有心跨过，但马匹生疏便没敢尝试，于是作罢。第二圈时，王冠龙见白月仍想挑战，于是珠玉在前，为她做了示范。他跨过栏杆后，并没有往前，而是周旋在旁边指导。白月一鼓作气，终于有惊无险地跨过障碍栏，兴奋得大笑。她这份豪爽的心情感染到围观者，跟着为她喝彩。离终点一步之遥时，王冠龙故意勒紧缰绳，不让马跨过去，旁边的阿虎急得直跺脚。之后赶来的白月并不知道王冠龙的小心思，快马加鞭地奔过终点。“恭喜你了，白小姐！”“承让承让。”王冠龙先行下马，绅士地来到马侧搀扶白月，这次白月没有拒绝。“输的人总得要有惩罚吧！”赢了比赛的白月露出胜者本性，忍不住调侃王冠龙。王冠龙乐得与白月多相处些时间，回话道：“好，那我请你吃饭。”

暮色四合，圆月高挂，奔波了一日的马儿们陆续回马厩休息。马场内架起熊熊烈火，篝火旁搭着简易帐篷，帐篷内两椅一桌，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菜肴，以及新鲜的时令水果。白月稍作休整后，随着王冠龙出来，便见到此番陈设。星星火光在黑夜的衬托下，如同一个个跳跃的小精灵，白月的眼睛都看呆了。“再不坐过来，菜可凉了！”王冠龙知道白月喜食美食，怕她错过品尝的最佳时机。白月以为篝火旁吃饭已够特别，没成想王冠龙还准备了惊喜给她。桌上红通通一片，毛血旺、辣子鸡、水煮牛肉、鲜锅兔、川味凉粉，都是白月爱吃的家乡菜。“天哪，我好久没有吃过毛血旺了！”白月也不客气，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王冠龙还不忘解释道：“本来想为你准备火锅的，可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准备柴火，只好将就些了。”“这还叫将就？这可是我来上海后，吃过最好吃的川菜！”上海虽是一个糅杂各地口味的大都市，可白月搜寻许久，总是找不到正宗的川菜馆。而这次的菜她甫一入口，鲜辣味便直冲天灵盖，刺激得她额头直冒汗。那一瞬间，她便认定这是她搜寻已久的家乡味！王冠龙见白月吃得酣畅淋漓，顾不上与自己说话，忍不住也夹了一筷子。“好辣！”任王冠龙吃了再多的重口味菜肴，也比不得今天这桌菜。白月见王冠龙不敢再品尝，嘲笑道：“这对我来说最多算中辣。你再多吃几口，很容易就适应了。”说着她夹了一块牛肉到王冠龙的碗中。王冠龙被辣得头晕眼花，可见心上人主动夹菜，又被喜悦冲昏头脑，毫不犹豫地吃进肚，后果便是嘴唇也被辣得红肿。两人在马场亲密的互动，都被有心之人拍进镜头中。“师父，我拍了二十多张了，可以交差了吧？”被叫师父的人悠闲地坐在躺椅中，抽着香烟闭眼养神。“继续给我盯着！一起骑马、吃饭可不能说明有什么关系，一定要给我拍到决定性证据。受人之托的事，可不能敷衍。”徒弟挠了挠被蚊子咬红的小腿，应声道：“好的，师父。”

白月吃饱喝足，王冠龙适时递上一盘剥好的橙瓣，想让白月爽爽口。可白月瞧了瞧桌上吃得七七八八的菜盘，觉得扔掉有些可惜，于是让阿虎吩咐厨房煮一碗面条。王冠龙目瞪口呆，劝阻道：“你还没吃饱吗？”“你知道我们重庆人如何评价一道菜好吃吗？”王冠龙摇摇头。“那便是用这道菜的汤汁煮面，一道菜的精华可全在汤里面。”王冠龙愣愣地点点头，因他心里还装着一件事，这件事可是与白月吃面有些冲突，但阿虎去了厨房，他一时也找不到别人与阿彪沟通。正当他犹豫时，突然响起砰的一声，把他和白月都吓了一跳。只见正对他们的天空中，随着声音绽放出绚丽的烟花。一丛烟花熄灭，另一丛烟花又燃起。此起彼伏，让人目不暇接。白月先是一惊，后来被奇观吸引，不住发出赞叹声。虽然时间没有对上，但好在结果让人满意。王冠龙看着五彩烟花在白月的脸上映出斑斓的色彩，忍不住倾身向前……

吴卓听到烟花声，便知道一定有戏，急忙从躺椅上起身，把照相机从徒弟手中夺过。徒弟从瞌睡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叫声师父，吴卓已经敏锐地抓拍到王冠龙与白月的亲密一刻。

对面的白月正看得起兴，突然被王冠龙遮住大半视线，立马侧身偏头，与其拉开距离。王冠龙僵住，怂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要不你坐前面些，看得更清楚。”白月问道。“……好。”王冠龙愣愣地挪着椅子坐到白月身旁。烟花还在放着，王冠龙知道机不可失，准备鼓足勇气表白，又被阿虎打断。“白小姐，您要的热气腾腾的面条来了！”白月雀跃转身，也顾不得看烟花。王冠龙长叹一声，瞥眼看向阿虎，阿虎得意地冲他眨眨眼。酒足饭饱后，白月乘坐王冠龙的车回到公司。两人一路惬意畅谈，下车后仍意犹未尽。王冠龙不禁劝慰道：“任何难事都有办法解决的。俗话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就像你……”他挠挠头，试着找出一个恰当的比喻，白月等着他说下一句。“就像你骑马跨栏。虽然起初总是害怕的，但只要战胜恐惧，不是很容易便跨过了嘛！”白月忍俊不禁，觉得王冠龙这个比喻既恰当又别扭，可心情终究比上午好多了。这时她才后知后觉，马场和晚饭应该全是王冠龙精心安排的。“谢谢你！”白月由衷地感谢道。“别那么客气！你开心就是我开心。”王冠龙竟害羞得手足无措。白月失笑，上前给了王冠龙一个拥抱，惊得王冠龙愣在原地。“谢谢你，我的朋友。”白月由衷地说道。

正当白月心结解开时，陶沙心结又起。他虽然没有全信白金发的话，但心里总是膈应的。加上白月久未归，这份膈应在心里是越长越大。呆在房里憋屈，他便下楼在公司内散步，散着散着就到了公司大门口，正好见到两人相拥一幕。就算之前再怎样不多想，这下也不得不多想。陶沙却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直上前将两人拉开。白月原是喝得有些醉了，所以才有大胆举动。她仰头看向身后的陶沙，有些恢复理智，怯怯地喊道：“陶沙哥哥。”两人四目相对，陶沙便知白月喝多了，可他还是止不住吃醋。“王少爷送到这里就行了。”王冠龙还沉浸在与白月的亲密接触中，没有看出陶沙吃味，他点点头，回道：“那便好。她今日去马场有些受凉了，回去还得添一件衣服。”“我会的，王少爷慢走。”陶沙还未等王冠龙把话说完，便揽着白月走进公司。阿虎在旁边看不过眼，忍不住说道：“少爷，陶先生也太不尊重你了。需要我教训他一顿吗？”“无妨，只要白月高兴就行。”王冠龙哼着歌，晃晃悠悠地回到车上，留下阿虎和阿彪面面相觑。

“拍到了吗？”“拍到了，师父。”“收工。”王冠龙离开后，一辆躲在角落里的车也跟着离开。

陶沙没有问，但他也不会问。白月没有说，她也不能说。不到一周的时间，白金发就悄无声息地将公司公款的空补上。张川笙为了平息流言，特意召开会议，表示公司并无挪用公款一事，他相信员工们对公司勤勤恳恳，不会作出失信之事。真相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只是韩会计对制片部的资金审批更为严格。张川笙为了平衡公司内部发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陶沙心中肯定是有疑问的，但他知道询问谁，也不会给出答案，于是作罢。他与白月还是像往常相处着，只是谁都没有提起那晚的事。两人的破冰还是因为收到桂芳华从苏州寄来的信。信上说她已顺利生产一名女婴，父母也接受了她与赵国生的感情。末了还附上一张全家福，那中间抱着的胖乎乎的小肉团，正是已满月的小冬琴。“好可爱啊！”白月爱不释手地看着照片。“长的挺像国生哥的。”陶沙端详着照片，想着芳华姐也算苦尽甘来。两人接着读下去，桂芳华邀请他们参加她与赵国生的婚礼。“冬月廿一……”白月对着日历算了算日子，“我们俩好像那天都有戏呢！”“那真是可惜了。”陶沙有些遗憾，桂芳华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半个亲人，却不能亲自当面祝福。白月看出陶沙的失落，提议道：“要不我们抽空去为芳华姐选一份新婚礼物？”“好啊。”陶沙一口答应了。

可他高兴得太早，一则新闻又将两人之间的和睦破坏。那日两人本来约定，下戏后便去选购新婚礼物。陶沙比白月少拍两场，早早便去片场候着。明星公司与记者的关系处得不错，隔三差五总有记者来采访。陶沙来到片场时，已有不少记者在围观。他还以为是哪位大明星在，可通告单上仅有白月等一众基础演员的戏份。陶沙见记者将焦点对准白月，心里竟生出些骄傲，想着她终于有人气了。可后来人越聚越多，陶沙觉出不对劲。果然，戏还没有拍完，记者们便被请出片场。白月恰巧在换装，并不知外面纷扰。有人在导演身边耳语，导演极不情愿地答应要求。等白月返场，导演只粗粗地过了一遍，便喊了结束。就连陶沙都看出这场戏的粗糙，这是又出什么事了？白月毫无察觉，她开开心心地收工，想着与陶沙的约会。可她还没踏出摄影棚，便被小刘叫住。“白小姐，我建议您今天还是别外出。”“为什么？”白月很疑惑，陶沙比她更疑惑。小刘欲言又止。“说！有什么事我担着。”陶沙将小刘拉到角落处。小刘等到人差不多走尽，递给两人一份报纸。陶沙一看标题就明白了，他冲小刘点点头，示意他离开。“陶沙哥哥，到底是什么呀？”陶沙将报纸死死捏在手里，说道：“我们回宿舍再说。”陶沙心烦意乱，带着白月径自往正门走去，一下就被蹲点的吴卓抓到。“白小姐，请问您与王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小姐，您这样夺人所爱，杨小姐知道吗？”其他记者没有走远，见到白月全都围上去。白月还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懵懂到完全听不清记者说了什么。陶沙急忙叫来警卫，快速将白月从包围圈中解救。吴卓见到人跑了，也不追。只是问徒弟，“都拍到了吗？”“拍到了，师父。但是……我们不追过去吗？”“尾款都还没结呢，追什么追？走吧。”

事情逼到眼前，想瞒是瞒不住了。张川笙叮嘱白月最近不要外出，公司会考虑减少记者来采访的次数。按理说白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偷拍到与少爷私会，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坏就坏在王冠龙的身份是青帮小少爷，而他不日后便要成婚。如此劲爆的新闻一经出手，便吸引了无数双眼睛窥探。加上吴卓费尽心思拍来的独家照片，让人想不相信都难。报上这样写到：白月与王冠龙倾心已久，王冠龙困于门当户对的婚约，只能与白月私下约会。本来此事是极其隐秘的，奈何王冠龙对白月爱意日增，受不了相思之苦，大张旗鼓将白月带去自家马场约会。情到浓处，两人还共骑一匹白马驰骋。等到月上柳梢，寂静无人之时，王少爷更是挥斥千金，连续燃放一炷香时长的烟花，只为了向白月奉上独一无二的夜晚。这样的大手笔自然博得美人欢心，两人你侬我侬，恋恋不舍，甚至还以拥抱告别……“这都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啊？”白月越看越生气，看到最后随手将报纸扔出去。“别乱扔啊！我觉得写得还挺精彩的。”沈浪将报纸捡起，假意津津有味地读。陶沙借此机会，终于说出心里长久的疑问。“所以，你那天为何与王冠龙出去？”“陶沙哥哥，连你也不相信我？”“我要知道真相，才能帮你啊！”沈浪见气氛有些严肃，开口缓和道：“我肯定是信你的。但若你不说出真相，记者们可是会纠缠不清。”沈浪这番话不假，自吴卓先发制人后，其他报纸也不甘示弱，甚至绘声绘色地编排起她与杨琼芳、王冠龙的三角恋。谣言若不及时制止，就会甚嚣尘上。白月是不怕说出真相的，但她顾念哥哥。虽然公款的亏空是补上了，但毕竟还是哥哥职业生涯的污点，她不能没有经过白金发的同意随意说出事实。白月思前想后，最终只是说：“那天琼芳没空，所以王冠龙带了我去骑马。但他最终目的也是想教琼芳骑马。至于烟花，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放的。”白月也不敢撒实在的谎，只能半真半假的回着话。“这就对了嘛！我想王冠龙也不会那么不识趣，自己有未婚妻，还来约你。”沈浪大大咧咧地说道。白月说着，陶沙盯着她的眼睛。良久，他选择相信她。“既然如此，你便找时间去向张老板说明。看是否需要发一份声明函。”“好，我让我哥陪我去。”

白月这边是零星小雨，王家那边却是倾盆大雨。王喻行看到这则新闻时，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王冠龙拖到大厅中，拿起周边顺手的物件就往他身上招呼，蒋澄玉连牌都顾不上胡，急忙从偏厅赶过来。“老爷，有什么话您好好说！别把小龙打坏了！”王喻行将手中的苹果放下，仍不解气地说道：“你看看他都惹出些什么事！”蒋澄玉手忙脚乱，一边安抚丈夫，一边安慰儿子，仆人只好将报纸展在她的眼前。蒋澄玉略微看了几眼，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打在王冠龙的背上。“你这小子，怎么又不学好？快与杨家定亲了，不知道收敛点吗？”“娘，您别打了！这次错真不在我，是白月遇到难事，我见她伤心，带她去马场散心而已。琼芳也知道这件事！她那天没空去，我才陪白月去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被记者拍了去！爹！如果我知道有记者跟踪，我决计不会这么做！”王冠龙挨打惯了，张口就说出推卸责任的话。他想不管父亲是否求证，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王喻行知道王冠龙的德行，也不再追问，坐下闭目养神。蒋澄玉见状，立马吩咐仆人把王冠龙带下去，并亲手点上王喻行最爱的沉香。见丈夫呼吸渐渐平缓，没有刚才那般起伏不定，适时递上一碗羹汤。“润润嗓子。”纵使再糟心的事，在体贴入微的妻子面前，王喻行也会平息怒火。“还是你最懂我。”王喻行一口喝下羹汤，甚至都不用考虑是否烫嘴。他在蒋澄玉的按摩下，渐渐放松，恢复理智。“我们好不容易才和杨家搭上关系，现下可容不得半点差池。杨玺怀最疼他的宝贝女儿，改天让小龙好好登门道歉。”“就明天吧。我马上吩咐下人准备礼品。杨玺怀在广州当差时，最喜吃海鲜，我一会让下人采买些上乘的货。”门边的管家听着，不用蒋澄玉再开口，悄没声息地就去置办。“甚好。”王喻行边点头边活动着筋骨。“阿奎！”“老爷。”“你亲自去杜公馆走动走动，让杜老爷的那些报社的学生子（注：《民国枭雄：杜月笙》中写到，杜月笙喜欢与文化名流结交。为了变成名副其实的绅士，他将新闻界人士收做自己的徒弟。为迎合他们的心理，将徒弟一律改为“学生子”。）帮帮忙，把新闻给我撤了。”“好。”“不给人家一点好处？”蒋澄玉提醒王喻行。“下次打牌，多输给他一点吧。”“对了，订婚的事也要抓紧，不可再拖。”“我知道。”蒋澄玉想若再不抓紧，儿子的心就要被白月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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